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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莎剧烈地咳嗽着,一面打开了厨房的抽油烟机。宗介想起,对未受催泪瓦斯训练的她来说,一定很难受。
“上校,已经没事了。”
“咳咳……是,是……“
他判断她会有好一阵子没法说话,于是走近倒在客厅里的攻击者。那人虽然穿着防弹背心,但是喉咙与头部中弹,仍是当场死亡。
“……”
一瞬间,某种近乎怜悯的感情涌上,随即就消失了。这帮人用同样的手法杀了多少研究所的职员和警备队员。现在他自己也落得同样下场,绝没有不公平。
虽是陈腔滥调──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攻击者可能是用绳索从顶楼入侵阳台的。那些一次也没有击发的短机关枪中,装填着对恐怖战争用的特殊弹甲。枪也好子弹也好,都不是普通暴力集团弄得到的东西。
宗介拔下那人的面具,看他的长相。
“……”
是个年轻的日本人。看起来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他的眼睛惊讶地开着,虚无地望着宗介。
他去看剩下的二人──阳台和玄关的尸体,也是一样。恐怕都是日本人,年纪不会超过二十岁吧。
在昨天的作战行动中看见通缉照片时他就想过,A21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恐怖组织?它的成员都是这么年少的人。看起来应该不会有什么政治色彩……好容易才顺过气的泰莎从厨房走出来,来到卧室的窗边,脸色发青地看着倒卧在阳台上的攻击者。
“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呢?”
没表示特别的感想,泰莎只说了这么一句。
“我不认为是跟踪,否则在你们抵达这里之前,他们进行攻击的机会要多太多了。”
“是呀。Mithril(秘银)里的卧底……虽然很难想象,不过敌人的情报网也许不容小看呢。此外还想得到的。……此外……。”
一时间,她竟说不出话,声音也激动起来。
“。……此外……”
“上校?”
“对不起,我……”
泰莎像是终于撑不住似的,趴在宗介身上。她的肩头微微颤抖,急促的呼吸断断续续。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衬衫。
“看……看到这个,我才……知道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资格这么想。只不过刚才……稍微……松懈了精神,才会……”
她将前额压在宗介的胸口,放声哭了起来。
“松懈了精神”的原因就出在自己身上,这一点宗介是怎么也不可能知道的。在普通少女的心情之下,和同年龄的异性谈天后──就是这个结果。而今再次领悟到自己生存的世界其实就是这个模样,一时间感情冲动,无法遏制吧。
“对不起……我马上就好。对不起。”
她拼命忍住呜咽,连声道歉。宗介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只能呆呆站着,一旁的琢磨见状笑了出来。
“看到什么好笑的事吗?“
“不……只是想到,你们居然还真有时间哭啊。“
“什么意思?“
坚定地推开泰莎的身体,宗介说道。
“再过不了多久,你们也会是那个下场啊。逃也是白费工夫的。只要你们带着我,我的同志们永远都会追杀你们。”
“看来他们很重视你啊。”
“是的。非常重视。所以你们还是乖乖放了我比较好。我是好意。”
“但也有这种解决方式哦!”
宗介将短机关枪的枪口抵上琢磨的脑门。要把他送到敌人碰不到的地方,这是最简单的手段。
“你要杀我?”
“你应该早就知道,我是个有必要就会这么做的人。”
“不可以,相良。”
泰莎在他身后出言制止。她已经不再啜泣。
“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这个……的确,那是最合理又安全的做法。可是……我们不可以采用那种方式。”
泰莎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似的。
“你懂吗?如果那么做,我们也变得像他们一样了。那么创立这样的组织,我们从事这样的工作,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宗介一动也不动,只是看着自己的枪,又看看琢磨的脸。琢磨虽然一副桀傲不驯的态度──其中却浮现一丝情感,微乎其微的恐惧,几乎是一般人察觉不出来的。
“相良,我是不是很理想化?”
“不……。”
宗介放下了枪。
“你该感谢她。”
说完,他走回去。琢磨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泰莎。
“……你以为就这么一点小事,我就会觉得欠你人情吗?”
“不是。而且,我也不是为了那样才阻止他的。”
“无聊的自我满足是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