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决定是有理由的。”
“这个顺安基地紧邻高速公路沿线。而且与首都的平壤也很近。预料敌人的增援部队将很快赶到。与防卫首都的精锐部队交战是绝对要避免的。虽然预定由〈狄·戴娜恩〉散布灵敏地雷在道路上,但是也不能期待可以拖延他们太久。”
“输送机尚未起飞之时,如果遇到其中一架被破坏掉或是无法起飞的情况呢?”
毛姐发问了。
“即使如此,另一架飞机就照预定起飞。不用管机上是否还有空位。”
少校冷静地说。
“剩下来的人质,尽可能用输送直升机带走。最后放弃AS增取运载空间也无妨。但是演变成这种情况的话,一定要确实把AS破坏掉。这将比各位生命的优先级更高,当然我们要祈求事情不会演变至此。”
室内笼罩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AS第二小队的操纵兵举手了。
“相良军曹是否有再传来联络?”
“没有,这也是急着行动的原因之一。作战越晚实行,情况就会越不利。天候、情报、敌人的戒备、人质的安全,这些要素都没有办法预先做演习。”
卡利尼恩接着说明细节的部分与撤退的方法,预料到可能发生的问题。然后把屏幕的画面消除后作了总结。
“……我想各位都已经了解了,虽然这是极度吃紧的作战,一点小失败就会造成致命性的损害。但是,全世界能够成功执行这个作战的也只有我们了。期待各位的能力了……。是否有其它的问题?”
〈秘银〉的士兵们保持着沉默。
“那么准备出击。遵守噪音管制。以上”
士兵们一起散乱地站了起来。
四月二十八日二二二九时(日本=北朝鲜标准时间)
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顺安航空基地
宗介由生锈的货柜的阴影中,窥视着停放在停车场的三台车辆。
(在那里吗)
那是大型的拖车两辆还有高功率的发电车一辆根据捉来的那名军官的情报,小要应该就在那辆有连接电源管线的拖车中。将酒精注射到军官的静脉中使他呈喝醉的状态,再有技巧地问出小要的位置。虽然这种方式的询问不很可靠,但是看来情报是正确的。
失去利用价值的军官被金属绳绑住并被打昏,然后丢到附近的下水道去了。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才会被发现。
停车场的视野良好。水银灯辉煌地照着地面。
观察了一下警备状况。带着轻型机关枪的男子三人,拖车的驾驶座也坐着一人正在休息。
但是所有人都穿着便服,看来并不是这个基地的人。
看了时间,已经二二三零时了。早就超过该与〈狄·戴娜恩〉联络的时间了。
(该怎么办……)
宗介思索着。
最保险的方法就是静静地躲藏在这里。
然后等友军开始进行救援行动之时,再去拖车中救出小要。接着与友军会合。这是最确实的方法。
但是,现在拖车中到底在进行着什么事呢?
宗介想起了在两星期前由西伯利亚救出的少女。
那名少女被注入的药物中含有生物碱。那是使用于自白剂的物质。这样的药物会对人类的精神造成多大的后遗症,宗介非常清楚。
小要她那皱着眉的愤怒表情。
厌烦他人的表情、愤愤不平的表情、考虑事情的表情——在车站的月台看到的那个笑脸,就像晴空万里般的开朗。
这一切都将彻底地被毁掉。无法再次回复原状了。
双眼凹陷、呆滞地张着口、唾液、鼻水无法克制地流出。陷入妄想与幻觉之中,即使皮都抓掉了仍不断地抓着自己的皮肤。
她不会被杀,但是会悲哀地被毁掉。
一想到这里,宗介无法抑制心中如同要烧起来一样的焦躁。
甚至想要立刻冲出去救她——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他感到吃惊同时也觉得困惑。
(别焦急……)
他对自己说。
任务以人质安全最为优先。小要的问题是其次。
而且即使是那群人,应该也不会将辛苦到手的女孩,一个晚上就让她变成废人。
不管那是什么实验,大概是一点一点地进行,就像用纯棉绳慢慢地勒住脖子一般。
(可恶)
在正当合理的思考下,他却闷闷地难过着。
拖车内响起枪声。
枪声。
可能是中口径的手枪。由这里冲出去并不理智。他那专业士兵的直觉明确地警告着自己。
半调子的行动只会让状况更糟糕。作战何时开始也不知道,而且连是否真的有拯救作战也不确定。先忍耐着待在这里,观察状况。这样才不会对友军的作战造成不良的影响。不可以忘记任务的优先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