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着安稳的笑容等待她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很难得的——那个乐天的母亲真的很难得的,脸上布满了阴云。
“果然不经常联络还是会不安呢。毕竟那种事情可是无视普通人轻松就被卷进去……”
“嗯,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果然说不出口——事到如今总不能说现在正准备去痛殴那群恐怖分子的幕后黑手。
她已经决定要接受雷托斯的委托,决心也毫无动摇。虽然隐瞒母亲有点过意不去——但在决心不变的现在,即使和母亲坦白也只会徒增她辛劳而已。
“……”
不意见望向窗外。
数之不尽的人群行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笑着的人。
皱眉的人。
疲惫的人。
悲伤的人。
这个瞬间,他们仅仅是通过了尤芬莉视野的——陌生人。
各自背负着自己的心事,各自面对着自己的梦想,各自拥抱着自己的绝望,各自寄托着自己的希望,各自拥护者自己的所爱,各自向着自己的明天,各自逃避着自己的恐惧——像这样,各自日常的生活着。
在那里,有着数之不尽的人生。
在那里,有着数之不尽的喜怒哀乐。
但是——
【再奏世】将要毁灭这一切。
仅仅是因为一群人的随心所欲。
开什么玩笑。
所以如今要去痛扁那群居心不良的人。
尤芬莉的想法极其单纯明快。
肯定,【叹息异邦人】,也只是孤独可怜的一群人吧。
除了自己以外无法感受到他人的存在。明明世界上到处都是人,但他们却不明白,或者说无法识别。无法理解他人和自己一样的诞生,一样的拥有喜怒哀乐,一样的堆积着人生,一样的与大家联系在一起。
就因为不明白所以要把这一切都摧毁。
所以——
(必须得有人去揍他们一群,使他们明白呢。)
尤芬莉如此认为。
世界并不是电影中的背景画,人们也不是画中的记号,必须得要理解除了自己以外的他人存在——必须得要站在同样的高度,让对立之人唱出相反的论调并痛殴一顿尝点苦头才行。
所以——
“尤芬。”
母亲的声音将尤芬莉拉回了现实。
“我虽然不清楚你的工作具体都是做些什么。”
母亲向着回过头来的女儿回以一个安稳的笑容。
“要小心一点。你从小就是个面对逆境很强的孩子——不过太勉强可是会摔跤的哦?不骄不躁,脚踏实地的,呐。”
“……”
是表情露陷了么?
还是说单纯只是很普通的话题。
当然,这已经无法确认了——
“嗯,我会小心的。”
面对母亲心意——尤芬莉坦诚的点了点头。
·
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
在那原本就人迹罕至,入住者极少的学生寮里——超过一定的时间,此处就会变得极其寂静。耳内回响着无音,相对的只有细小的——比如时钟秒针游走的响动铭刻在脑内。
在这学生寮的其中一间。
便是塔塔拉·弗隆的房间。
不大不小——非常有学生寮风格的房间。在这空间中设有最低限度的家具,作为一个人来说是足以满足,但作为两人来说就稍显狭窄……就是这样的房间。
即使如此饭厅还是独立存在的。
因这里的学生们大都需要摆弄乐器和乐谱,因此采用了预防油污和水渍的独立构造。当然,这也是房间略感狭窄的原因——这个先暂且不提。
“……”
“……”
整洁的餐桌前,少年少女相对而坐。
没有其他人。如果再多出两个人的话,恐怕就会形成无形的压迫感吧……但如今这个房间也仅仅是充斥着寂寞和空白。
水龙头里流下一滴水滴。
一滴、两滴、三滴。
就好像带着某种急迫感,水滴在水槽中溅起水花。
时间在缓缓流过——
“弗隆。”
少女淡淡的开口道。
是克缇卡儿蒂。
只见她的身体微微一抖,红发也跟着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