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这边走吧?」
「…………」
即使出声询问,却得不到贝尔莎妮朵的回应
她甚至不肯回头看他一眼。佛隆心想「接下来要说一点让她觉得贴心的话。」然而他的心思没有细腻到能在此时滔滔不绝地说出合适的安慰。
「贝尔莎妮朵……」
他握住对方比想像中还要纤细的手臂,发现它传出微微的颤抖。
凝神倾听,佛隆更注意到她慌乱的呼吸中夹带着啜泣声。
——你在哭吗?
尽管想问,佛隆却又连忙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吞了回去。
他走上前,搂住对方的肩膀。
「我们找个地方,稍微让心情放松一下吧?」
虽然没有回话,但贝尔莎妮朵似乎也不打算拒绝——她配合着佛隆的劝说和动作,一同跨出脚步。
「…………」
佛隆焦急地看着四周。
说要「找个地方放松心情」,周围却没有适厶口的场所。
要是附近有什么公园或是咖啡厅就好了……然而很遗慑的,这里并没有那样的场所。
束手无策的佛隆只能让贝尔莎妮朵坐在眼前唯一能坐的地方——公车站旁的长椅上——接着也坐到她的身边。
由于已经过了放学、下班的尖峰时段,公车一个小时大约只来两班,也没有其他人在等车。尽管站牌旁一盏小小的照明灯勉强照亮了椅子旁的公车时刻表,却仍无法改变寂寥的氛围,
「…………」
虽然陪贝尔莎妮朵坐到长椅上,佛隆却想不出当下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握着对方的手,等待她平复心情。
『公车停靠天狩古迹前站——』
一辆公车驶来——车内的播报声道出车站名,然而没有人下车,也没有人上车。司机先是以疑惑的眼神看着坐在长椅上的佛隆和贝尔莎妮朵……并在确认他们没有要上车后公式性地播报了几句,接着便关上车门,将车开走。
时间流逝得非常缓慢。
在公车的车尾灯逐渐融入夜色而消失之际,贝尔莎妮朵终于开口:
「学长……」
「贝尔莎妮朵,呃……那个……你的心情平静一点了吗?」
尽管这番话连自己都觉得不恰当,佛隆却也只挤得出这样的台词。贝尔莎妮朵对于这个问题不置可否,只是低着头说:
「……我……我不知道……」
「贝尔莎妮朵……」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停顿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再继续说下去,止不住的哽咽将会影响到自己的话语吧。
过了几分钟后,她终于继续说下去:
「……普利妮希卡的身上还有另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然而不管是她还是爸爸,都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好像只有我被大家排挤了一样……」
「…………」
佛隆默默地听着贝尔莎妮朵倾诉。
一方面是因为想不到此时能对贝尔莎妮朵说些什么,一方面也觉得现在让贝尔莎妮朵把心里想说的话全部吐出来,或许会比较好吧。
「我一直以为普利妮希卡是我的双胞胎妹妹……结果现在忽然……忽然听到她的身体里还住着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虽然一直生活在一起……但我所认识的普利妮希卡其实一直都是那个人假扮的……」
此时贝尔莎妮朵终于拾起头来,露出笑容。
然而这张笑容显得非常勉强,泪水仿佛在下一刻就会溃堤。
「我真笨……一直跟她生活在一起,却完全没有发现。」
「没有这种事——」
「还有……」
贝尔莎妮朵以像是豁出去似的激烈语气,硬是把话接了下去:
「还有爸爸的事……我一直擅自把爸爸想像成无所不能的神曲乐士,对这样的爸爸怀抱着幢憬,想变得跟爸爸一样,因此拚命努力……结果这些都只是我的想像,世上根本没有全能的神曲乐士,所以我也不可能成为这样的人……」
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的贝尔莎妮朵沉默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眶中的泪水沿着脸庞滑落。
佛隆在心中鞭笞着自己——
(……快想想办法呀!)
现在的他只能慌张地坐在贝尔莎妮朵身边,连句安慰她的话也想不到。
即使如此,若只是将想到的话随口说出也毫无意义。
不过……
(我也是,一旦碰到讨厌的事情与难过的事情,就会觉得自己好像被整个世界遗弃了,然而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
一旦陷入愤怒或悲伤的情绪,人的视野就会变得狭隘。
负面的情绪好比麻药一般,让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明明若是用稍微宏观一点的角度看待眼前的问题,就会发现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