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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佛隆想到也许是因为克提卡儿蒂的关系,令他这么一个就连一阶段一般学科教育都差点过不了的人,却因为得到一柱上级精灵的契约而得以通过升级考试,如此破天荒的经历让他的名字得以传入校长的耳中。果真如此,这情况对现在的佛隆来说,可是无比沉重的压力。
「啊,没有啦……」佛隆面前的校长笑笑地说:「其实是因为我没事就喜欢翻看学生名册,所以学校里多数学生的名字我都叫得出来呢。」
他说得确有其事,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说法有什么异样。然而,如果他真能叫出大多数学生的名字,那可是非常不得了的事。
就一般人的眼光来看,一名神曲乐士能够当上神曲学院的校长,他本身在神曲的领域肯定拥钉非凡的才华。此外,若是他真如自己所说的那般拥有如此超人的记忆力,那么,这个托尔巴斯神曲学院的校长绝对不是普通人——佛隆除了重新认识到这点之外,更体认到自己在能力方面究竟是何等卑微。
「而且,你的契约精灵在个性上真是独树一格呢。就这点来说,我当然会记得你这个人。」
「啊……」
佛隆羞愧地低下头。
事实上,佛隆因为尤吉莉姊妹的事情而被叫去校长室时,克缇卡儿蒂也因为不服校长的决定,因而在校长室里大吵大闹。佛隆想起当时她气得差点把整间校长室掀翻了。光就这点而言,校长会记得这柱红发精灵的契约乐士,自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我说……塔塔拉呀,」校长带着亲切的语气,彷佛和自己的友人攀谈般对佛隆开口说道:「你看起来好像有点沮丧,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咦?啊……那个……为什么呢?」
其实佛隆想问,为什么校长会觉得他看起来沮丧,却因为过分紧张而没能够清楚地表达出来。
「什么为什么?你是想说,为什么我会说你看起来沮丧吗?」
「啊、是。抱歉,我没有说清楚……」
「那是因为你边走边叹气,而且叹了好几口气,好像整个人的心思都不在这里,甚至连我正对着你走来,你都没有察觉呢。」
「这、这样啊?」
看来佛隆觉得沮丧的心理,已经明显到任谁都看得出来。
他仔细想想,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所有心思和感受都会清楚地写在脸上。也因为这个缘故,去年他和蓝伯特还有今年才毕业的学姊尤芬丽三人赌牌时,一场也没赢过。当时,这两个牌友就说:「佛隆会把自己手上的每张牌,从数字到种类全都仔仔细细地写在自己脸上呢。」
「如果你不介意,要不要和我谈谈呢?」校长说。
听到这句话,佛隆心里的紧张情绪稍稍得到了抒解,这是一种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感受。他是初次和校长之间有这般谈话,对方却让他觉得好比和一位至亲友人交谈,也许校长身上就是有这么一种能够让谈话对象觉得舒缓而亲切的独特氛围吧。当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将内心的烦恼脱口而出。
「那个……其实是……」
佛隆告诉他最近自己频频受到诸多讲师指正的问题;因为克缇卡儿蒂的莽撞行径,使他昨天和今天都得受罚打扫实习教室和学生餐厅。此外,还有一个最令他感到困扰的问题……
「我怎么也弹奏不出神曲……」
佛隆觉得这就是一切问题的症结。
「嗯……」
校长听着佛隆娓娓道来,脸上始终保持和蔼的笑容,适时地回应。他的态度从容,彷佛在听人闲话家常,丝毫没有过度关心的反应而为诉说的人带来压力——至少佛隆觉得他这般自然的聆听方式让自己非常放松。
「原来如此。」校长听完佛隆的叙述后,感触颇深地点点头。
「其实我知道……这是我的资质跟才能方面有问题……所以就算校长愿意听我诉苦,大概也是无能为力吧……浪费您的时间,真的很抱歉……」
「才能方面的问题吗?」校长听了歪着头,「我倒不这么觉得呢。」
「咦……」
校长的语气显得和缓却非常果决,这让佛隆感到疑惑。
(可是,我已经竭尽所能地将我会的一切都表现出来了呀。)
就这点来说,佛隆不觉得问题除了出在资质和才能方面,还会有其他症结。
「如果要说资质跟才能,我觉得这绝不是你欠缺的东西。毕竟你跟她交换精灵契约时,确实奏出了神曲呀。」
校长说的没错,但佛隆如果真的不缺才能,他为何只成功奏出那么一次神曲,之后再也演奏不出来呢?又如果佛隆的才能只能让他奏出一次神曲,这真的能称之为才能吗?难道不是呼之即来的才叫「才能」,而应以「侥样」和「偶然」等词汇来形容佛隆的情况吗?
「可是……我觉得那好像只是侥幸而已……」
「所以你觉得是因为侥幸,才得到精灵献上的精灵契约吗?」
「!」
校长的一句话让佛隆感受到无比的冲击。
其实校长说话时脸上依旧带着微笑,语气也十分轻柔,但话中的意思却让佛隆感到无比沉痛。
「神曲对精灵而言,绝不是可以如此轻忽的东西哦。」
神曲是带给精灵们欢愉的泉源,也是力量的象征。因而许多精灵们为了得到更多神曲,为了能更直接、更扎实地获得神曲在他们身上的影响力,他们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自由,和特定的神曲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