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算是任性吗?借助了岸同学的聪明的这个举动。若是她的话肯定能够理解我的意图——希望将矢泽琢郎曾经存在的这个事实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在明白这个心愿的前提下,我相信她会加以行动而托付给了她。
没有办法抹灭心中这份内疚,我不得不对她表示歉意。
「抱歉。」
「没关系的。」
像是无话可说一般回应而来的话语。
这道声响,正是我怀念得不得了的东西。
「谢谢你。最后能说上话的人是岸同学你真是太好了。」
我这么说完,岸同学哼出一声鼻响。
「真是个笨蛋,说什么最后。你以为我是谁啊?」
「不就是岸同学吗?」
回答了这无法理解的问题后,岸同学露出凛然的表情点了点头。
「没有错。骑士(我)呢,是不可能会把有困难的人弃之不顾的。」
岸同学她用著总感觉比过去要来得成熟的声音继续说道:
「在我现在所属的研究室啊,正进行著让异族(Demi)恢复成为常人的研究。阿风……美霜学姊也在,近期之内说不定也能治好那人的怕冷体质,已经来到了这样的阶段。所以说——」
「没关系的。」
以不由分说的语调,我打断了岸同学的话语。
「风花学姊会变成雪女,是个意想不到的不幸,但是我现在会堕落成欧克,正是我自己所招致的结果。」
这句话并没有依据。但是,正如《山月记》(注34:《山月记》为中岛敦于1942年发表的短篇小说,曾数度编入日本国语教科书中。)中李徵所说的一样,没有办法说自己不记得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虽然想要传达女骑士的好给众人知道而立志成为作家,我却完全没去理会读者希望见到的究竟是什么。只是净把自己的想法强硬加诸别人不去寻求他人的意见,片面断定一切都是没有办法理解我理想的凡人的错。就是这般无聊的自尊心,让我变成了猪。没有投入任何努力,乐观地想著总有一天就会被人理解的想法,让我成为了一只甘处家畜安宁的猪。」
这样的可能性至今为止都在心中存在,自己却一直对此加以否定。不过,一旦试著像这样面对某个谁倾吐之后,这些便毫不费力地成了让我接受的道理。
「不久的将来我大概就会失去理性了吧。恐怕就会像在创作中描写的那样,开始染指那些卑劣行为了吧。要是岸同学再一次前来跟我见面,我没有不出手做出像色情同人作品中那些举动的自信。」
岸同学并没有对我的话语做出反驳,只是倾听著。而我则是露出像是自嘲般的笑容,继续说道:
「要是你有要登上那个坡道,试著朝这边回头一下吧。现在的我是多么丑恶的存在,希望你能看一下。」
要是不这么做,这个心地善良的人肯定会同情沦落为猪的我而再次前来见我的。并不是我的自我意识过剩,而是岸同学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然而那样的结果难保不会迎来不幸的结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失去身为人的意识,不能够让岸同学特地再来到这个地方。
对于以万分悲痛的心情如此告知的我,岸同学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是吗。」
即使没有多说些什么,依然表示她已理解的回应。这便是她的温柔之处,我还记得这件事。还能够记得住这件事。
真是太好了,能在还能够这么想的时候与她再次相遇。
「辛苦了。」
如同以前——从社团活动回家的时候,我们对彼此打了招呼。
「啊啊。辛苦了。」
岸同学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计算好恰当的时机,我从草丛中跳了出来。
抬头看著月亮发出咆哮。抱持著对于快乐过往的哀愁与怨恨,持续地吼叫。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以前还相当快乐的,为什么——连对找出这个答案一事都感到害怕的我,钻进了原先的草丛,直到岸同学的声息远去之前隐藏了身躯。
○
看著手边的活页纸,我始终伫立在原地。
「你说要把这东西放进社团志中……?」
趴在桌子上的这篇文章的作者——郡同学,以她独特的柔和笑容抬头对这边询问。
「不可以吗——?」
「不可以哟☆」
立即回答——尽管先这么说了,但还是马上改变了主意。
「唔,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毕竟把郡同学你主动写好的东西不予采用也有些过分,还是先朝刊载的方向来走吧。」
总之还是以填满页数为优先。虽说可能的话还是希望不要用真实人名,要是郡同学觉得麻烦的话就由这边随便想一个吧。只要用鲍伯跟凯萨琳这类的名字应该就能解决了吧。
以一如往常的随意态度做出判断,将活页纸还给了郡同学。
「另外,这个还麻烦你打成文字档喔。毕竟现在已经是资讯时代了。」
「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