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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加”
说话间，刚才跳动的那条鱼又跳了一下。
停了一拍，接着那道声音增加了。
啪沙啪嗒沙沙
接着，一瞬间。
噼啪沙噼啾啪沙沙噗啪啪沙沙
就这样一会儿响一会儿停，渐渐空的时间变短，声音集合起来，形成了一道轰鸣。
啪沙沙嗒嗒噼叽
啪沙啪沙沙叽叽呀沙哔哔哔
叽呀叽呀叽呀沙沙哔哔沙叽呀叽呀噼叽呀
嗞喳噼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啊喳喳喳喳喳喳啊喳喳啊喳啊喳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波涛的声音。
在只装了鱼的箱子中，鱼自己化成了水，在封闭的空间里仿佛彰显自身存在般生出了汹涌波涛。
至今为止一动不动的鱼群，以最初那条为首，真是如鱼得水般激烈地扭动着身体。
但是——渔夫父子无法在其中感受到“生命”。
跳起的鱼儿目光空洞，依旧和死鱼一样，明显有别于刚捕上来的活鱼的动作。就好像被通上电的人类一样，感觉那是一种反射性动作。
面对这副超越人类智慧的可怕景象，黑绷带的眼睛高兴地弯曲了——接着说道：
“……混合”
同时，港口忽然一片寂静。
直到刚才为止还在箱子里欢腾的鱼，一下子都不动了。
但是，寂静很快告终，一阵与刚才不同的声音敲击着渔夫以及黑绷带的耳膜。
听到那声音，渔夫们都皱起眉头，堵上耳朵，但黑绷带却很高兴，那只从绷带缝隙间露出的右眼闪闪发光。
好像泡沫塑料相互摩擦的声音，以及如同用棒子敲打柔弱物体的咕嗞声。
本该不会叫的鱼，感觉却好像一起发出了鸣叫。
鱼们以生物学和物理意义上都不可能有的势头，互相碾磨，互相推挤，互相压迫——不顾自身的破碎，它们开始一个劲地向着箱子中心收缩。
剥落的肉，坏掉的鳍，飞出来的骨和内脏，所有这一切都像独立的生物般，时而违背重力地互相融合着。
从船上下来的渔夫们虽然没有直接看到这一场面——不过仅凭声音也能轻易想到箱子里发生了什么。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却能想象得到……如此这般具体的声音就这样在港口周围叽叽地响着。
碎成沫的鱼肉，不久，筋肉和筋肉，骨和骨，分别聚到了一起——交织着彼此的身体，诞生出了新的骨与肉。
“还要花些时间，花一小时左右。要是人类会更快。要是人类的尸体会超快”
黑绷带恢复了刚才的语调，他在渔夫们身边独自嘟哝着。
——诶？
刚才还在船上的，他是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边来的？
黑绷带没有回应渔夫们那充满疑问的视线，只是他的右眼露出了孩子般的微笑——接着他望向那个年轻渔夫，问起了一件和船上响起的怪声完全无关的事。
“有网吧没？这附近，网游齐备的网吧有没？要有的话就太好了。‘UndergroundGunmania’，要是有这个就超好了”
他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说道，然而渔夫们却双腿打颤。
之后，他们没有去看箱里的情况。不过——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只有这一点他们能确信无疑地感觉到。
“……。算了。我自己来找好了。之后再来取。鱼，我一个小时后再来取”
斜眼看着说不出话的二人，黑绷带一边转动脖子和肩膀，一边站起身来要走。
在与渔夫父子擦肩而过时，他一度停下脚步，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们，淡淡地说道：
“没看见。嗯？什么也没看见可是超重要的。忘掉。嗯？忘掉这些也超重要”
看到父子俩已完全僵住，黑绷带只说了句无聊便转过身去。
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对鱼说的，语言中包含着力量。
“……理解”
单纯却又极不讲理的命令。但是，无法违抗。
对于只是人类的渔夫父子来说，应该也无法违抗吧。
在黑绷带消失的同时，渔夫父子也抓着钱一溜烟从那里逃跑了。
身后只有蠢动的声音在响。
已经不是鱼的“什么东西”在蠢动着，只有那个声音————
格叽格叽
格叽格叽
格叽格叽。
【只是吸血的话，还称不上是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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