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A盛夏的西瓜,严冬的血花
真美啊
看着从头上滴落的红色液体,这个物体在心中悄悄地嘟囔。
接着,注意到了[那个东西]拥有自己的意志。
但是,滴落的液体在接触到自己身体的瞬间——
[那个东西]的自我,霎那间就被改写。
被血的气味,所改写。
结果,在[那个东西]完全重生的同时却又保持着自我,从看到液体直到沐浴在液体中,仅仅只用了1秒钟而已。
对于这个不断变换样貌的自身的存在,时而接受,时而质疑。
哪个才是自己的真心,连这点都一直不明白——
刚刚诞生的吸血鬼,静静地持续着反复的变异。
连形态
连内心都——
比[那个东西]上面飞舞着的鲜血更古早的数百年前的往事。
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类似的存在之上,有着类似的鲜血滴落下来。
一滴,两滴。
这样的计数方法真的不太合适。
时而像雨滴般,时而相当于倾盆大雨的量那样的红色液体,伴随着铁锈味,倾注于[她]的身上。
于是,[她]静静地接受着这一切。
没有自我,没有动物性记忆,仅仅,只能被动的接受所有的一切。
血,仿佛没有规则似的,定期地,无穷尽地流淌着。
理由很简单,因为[她]所在的地方是——死刑台的下方。
在[她]刚刚新生之时,由绞首台改造为断头台的死刑场。
人们的目光,只关注着那些将被处死的罪犯们——而对于头颅所滚落在的地面之下的[她]的存在,丝毫都没有察觉。
只有一个人,常年以来不断砍落罪犯们首级的处刑官,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带着仿佛是怜悯的,抑或是羡慕似的复杂表情俯视着下方。
然而,[她]最初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实。
因为从某个瞬间开始,[她]的体内已经不再有自我意识的存在。
在[她]年寿将尽,为了将生命继续延续下去而做着准备的时候——
一个罪犯的头被砍落,那闪耀着比平常更为鲜红色彩的血液被倾洒在了她的身上。围观的群众们颤抖着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明明被砍去了头颅的罪犯的身体站立了起来——抓起自己的头,变幻成了无数的蝙蝠,朝着行刑人无法企及的方向,就这样飞向了未知的某处。
被过于异常的景象所吸引住的——人们,果然还是没有意识到。
沐浴了大量鲜血并得以继续存活的[她]的存在
还有,[她]那与以往不同的意义的[重生]的瞬间——
╋
在完全不同的地方,完全不同的时间所孕育出的两个[吸血鬼]。
他们在这之后,在一个与自己诞生之地完全异质的场所相遇。
原本,应该根本无法离开自己出生的土地而最终就此腐朽的两人,在以海相隔的土地上,被和平的街道所包围着的,庄严的城市中。
序章B
嘲笑的虐杀者和吞饮尸体者(吞噬死者之物)
连眼泪,都未曾流过。
完全绝望的瞬间,少年连自己已经绝望的这个事实都没有觉察到。
——姐姐呢?姐姐呢?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正常还是已经疯狂,少年搜寻着本该在身旁的家人的身影。
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混沌。正确地说,只是少年的大脑处在混沌的状态。也就是说,对少年来说的一切都——
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因为无法明确辨认周围的光亮。
自己所处的场所是室内还是室外也无法确切的把握。
即使如此,少年依旧寻找着姐姐的身影。
而对发现了姐姐之后,究竟要做些什么,又要如何搭话之类完全没有头绪——少年的面前,掠过的是更深的绝望。
吹拂过的东西,带有气味。
微暖的风侵入少年的鼻腔,忤逆着支配嗅觉的神经。
蓄意忤逆着。
蓄意忤逆着。
忤逆着着少年的神经,
忤逆着记忆,
连人生,存在的意义都。
像嚓床一样沙沙地啃噬着少年的心的是,能让人联想到锈铁的原始的气味。
——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