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序章

  序章A盛夏的西瓜,严冬的血花

  真美啊

  看着从头上滴落的红色液体,这个物体在心中悄悄地嘟囔。

  接着,注意到了[那个东西]拥有自己的意志。

  但是,滴落的液体在接触到自己身体的瞬间——

  [那个东西]的自我,霎那间就被改写。

  被血的气味,所改写。

  结果,在[那个东西]完全重生的同时却又保持着自我,从看到液体直到沐浴在液体中,仅仅只用了1秒钟而已。

  对于这个不断变换样貌的自身的存在,时而接受,时而质疑。

  哪个才是自己的真心,连这点都一直不明白——

  刚刚诞生的吸血鬼,静静地持续着反复的变异。

  连形态

  连内心都——

  比[那个东西]上面飞舞着的鲜血更古早的数百年前的往事。

  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类似的存在之上,有着类似的鲜血滴落下来。

  一滴,两滴。

  这样的计数方法真的不太合适。

  时而像雨滴般,时而相当于倾盆大雨的量那样的红色液体,伴随着铁锈味,倾注于[她]的身上。

  于是,[她]静静地接受着这一切。

  没有自我,没有动物性记忆,仅仅,只能被动的接受所有的一切。

  血,仿佛没有规则似的,定期地,无穷尽地流淌着。

  理由很简单,因为[她]所在的地方是——死刑台的下方。

  在[她]刚刚新生之时,由绞首台改造为断头台的死刑场。

  人们的目光,只关注着那些将被处死的罪犯们——而对于头颅所滚落在的地面之下的[她]的存在,丝毫都没有察觉。

  只有一个人,常年以来不断砍落罪犯们首级的处刑官,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带着仿佛是怜悯的,抑或是羡慕似的复杂表情俯视着下方。

  然而,[她]最初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实。

  因为从某个瞬间开始,[她]的体内已经不再有自我意识的存在。

  在[她]年寿将尽,为了将生命继续延续下去而做着准备的时候——

  一个罪犯的头被砍落,那闪耀着比平常更为鲜红色彩的血液被倾洒在了她的身上。围观的群众们颤抖着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明明被砍去了头颅的罪犯的身体站立了起来——抓起自己的头,变幻成了无数的蝙蝠,朝着行刑人无法企及的方向,就这样飞向了未知的某处。

  被过于异常的景象所吸引住的——人们,果然还是没有意识到。

  沐浴了大量鲜血并得以继续存活的[她]的存在

  还有,[她]那与以往不同的意义的[重生]的瞬间——

  ╋

  在完全不同的地方,完全不同的时间所孕育出的两个[吸血鬼]。

  他们在这之后,在一个与自己诞生之地完全异质的场所相遇。

  原本,应该根本无法离开自己出生的土地而最终就此腐朽的两人,在以海相隔的土地上,被和平的街道所包围着的,庄严的城市中。

  序章B

  嘲笑的虐杀者和吞饮尸体者(吞噬死者之物)

  连眼泪,都未曾流过。

  完全绝望的瞬间,少年连自己已经绝望的这个事实都没有觉察到。

  ——姐姐呢?姐姐呢?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正常还是已经疯狂,少年搜寻着本该在身旁的家人的身影。

  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混沌。正确地说,只是少年的大脑处在混沌的状态。也就是说,对少年来说的一切都——

  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因为无法明确辨认周围的光亮。

  自己所处的场所是室内还是室外也无法确切的把握。

  即使如此,少年依旧寻找着姐姐的身影。

  而对发现了姐姐之后,究竟要做些什么,又要如何搭话之类完全没有头绪——少年的面前,掠过的是更深的绝望。

  吹拂过的东西,带有气味。

  微暖的风侵入少年的鼻腔,忤逆着支配嗅觉的神经。

  蓄意忤逆着。

  蓄意忤逆着。

  忤逆着着少年的神经,

  忤逆着记忆,

  连人生,存在的意义都。

  像嚓床一样沙沙地啃噬着少年的心的是,能让人联想到锈铁的原始的气味。

  ——血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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