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six 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三项真实 终章 And then, four years later

>   「见了。」

  「结果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的。」

  很诚实的感想,我不记得他的脸。我的亲生父亲,「粉红先生的手机」的主人。

  在那里面确实有了一部分的「名册」,被密码化在我的照片资料里。有働偷偷地将其拷贝下来,过了一阵子后,藤堂把那传送给我。

  只要花点时间,解码并没有什么困难。

  出现的是名字一览,有政治家、大企业的干部、警官高层、艺人、还有许多其他名人。藤堂说这是「名册」的一半。剩下的一半……牺牲者的一览,应该还在某处。所有一切都是两个成一对。马桥先生和仁科警部一边遭上司白眼,至今仍悄悄追踪那「剩下的一半」。

  很讽刺的是,因为这个资料而被捕的只有一个人而已。虽然这是就最直接的意思而言。在那个事件之后,不知为何有好几个政治家辞职,首相突然(而且还三次)换人,最后连政党都轮替了。这么一想,全世界股票暴跌变得不景气,东京招办奥运异常地不热络的情景最后以失败告终,谷歌变得可以窥看所有风景,监视摄影机和电子货币像在竞赛似地持续增加,推特和全球定位系统闯进了我们的日常生活里。这些和那二十四个小时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就算有关系,马桥先生他们也绝对不会告诉我。

  被称为粉红先生的那个暴力团团员打算把资料,还有那支手机当作证据交给马桥先生。至于是想要钱,或者是想要痛改前非,那一部分我就没听说了。马桥先生他们似乎认为不要让我们知道那么详细会比较安全,不过我们早就已经涉入其中,尤其是我。

  所以我才继续调查。

  手机原本的主人是我的父亲,在表面上他是中型贸易公司的非执行董事。骨子里是秘密的仲介业,法布瑞也是被其内部雇用,一手包办内部的工作。

  我想像自己画了一个大型的圆环——我父亲命令法布瑞去夺回自己被抢走的手机。法布瑞追赶粉红先生,粉红先生又因为三桥而住院,和马桥先生他们连络不上。手机交到德永手里,步乃果承接下来,又从藤堂交给笹浦,然后最后转到我的手中。拼死追赶的法布瑞其实是仁科警部的双胞胎哥哥。他过去想进成风馆大学就读。就是我和笹浦现在理所当然地上学的那所大学。

  怎么会这样。

  真是的,怎么会这样呢。

  我们在所有的地方互相连系,成了许多、许多的圆环,描绘不可思议的模式。

  那个巨大的「模式」。

  仁科警部的父亲在一瞬间窥见的东西,我们花了二十四个小时捞取到最上面澄清的部分。在我们之前应该也有许多人看到了那个吧。几乎所有的情况都告诉自己说是想太多而忘记。

  所有一切都是片段,所有一切都逐渐被忘记。

  在名为遗忘的大海深处里,有无数的圆环互相重叠,「模式」无止尽的展开来。那存在各处,只要有心就能找到。

  ——然后有好几个圆环还没合起来。

  比如说「冬志贵阿姨」,她消失在涩谷还没被抓到。

  比如说法布瑞。笹浦虽然主张那个时候他掉进海里,可是尸体并没有浮上来。

  还有其他的。

  石落和他的诈欺同伙消失到哪里?

  跟「冬志贵阿姨」通电话的「老师」,到底是哪里的谁?

  在网络上和伊隅相遇,教他程式的技术,告诉他制作那个BBS的点子的到底是什么人?

  藤堂先生的爷爷,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动?德永遇到的相马老人的真实身分到底是什么?相马老人和阿信的曾祖父,又有什么样的牵连?

  虽然我想直接问那个叫寿罗的女孩子是不是和马桥刑警的养女是同一个人(我只有直接问过马桥先生一次,但是他的表情很复杂,所以我就没有再追问了。)藤堂先生调查的结果,听说她现在仍然偶尔会出现在深夜的闹区里。她相信法布瑞已经死掉,然后跟其他人一样享受夜生活而已呢……还是仍然背着那把来福枪,在无止尽的深夜里继续徘徊着。

  我和笹浦所闯入的那个巨大的地底洞——那到底是什么?从德永混乱的记忆里所挖掘出来,如同相马老人所说的是战前秘密工厂的遗址吗?还是一切全都是幻想呢(我们拼命寻找通往那个地点的那个地下通道,却怎么也找不到。)?

  再来是最大的疑问。

  第一个把这个关于「完美的地点」和「最佳的方法」的谣言放到网路上的是谁,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然后将德永他们载到东京湾的小船的船夫,他和那个人又有什么关联呢?

  他们——藤堂先生所主张的——不过是既世俗又散文性质的人身买卖组织的其中一员而已吗?还是其实有更大的「模式」在他们消失的彼岸继续进行呢?

  找不到答案的碎片,是数也数不尽。

  就这样,我们虽然一边抱着非常微小的不安碎片,但依旧坦然地开心过每一天。

  不安当中的喜悦。喜悦当中的不安。模式的哪边是图案,哪边又是土地?到哪里结束?又从哪里开始?依照不同的看法,可以变成各种模样。

  说不定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管是谁的人生都一样。

  「为什么要特地问那种事呢?」

  我回到现实世界,将定位系统锁定身旁一头乱发的人。

  「怎么说是『那种事』……不,因为我有点在意。」

  「为什么?」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