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怒神经的卡通音。
客人有七、八个人,坐满将近店里约三分之一的座位。客层约从大学生开始到跟我爸差不了几岁的人。我只观察了一下下,便看出所有人都是非常熟的熟客。锐利眼神的人、提着大纸袋的人,与指出玩偶装的由来和变迁,那不容易听清楚的声音。话说回来,学校的美术班里,好像也有几个这种感觉的人。
大姐姐们来回穿梭其中。长着粗尾巴的大姐姐,被红色岩石般的物体包裹住的大姐姐,左右两只脚旋转,肚子的五角形一闪一闪,黑白色的漩涡花纹一直延续下去。
仔细一看,怪兽女服务生分两种:一种是把怪兽的外形完全重现的真实系。大姐姐的部分只有脸而已。另一种,则是两只手和两只脚保留原状,身体和脸部周围保存怪兽设计的类型。可以叫做变形系吗?这种类型虽然比较像人类,而且呈现出了女性的曲线,不过眼神锐利的熟客反而比较喜欢真实系。
正四方形的桌子上,相马先生、我,还有寿罗(或是茗子)按顺时针方向坐。第四个座位空着。话说回来,看不到那只眼罩猫。不知它何时在何处消失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这是应相马先生的要求。」寿罗小声回答。「别问我。在世界上,依你的常识所无法了解的嗜好可在急速发展呢,特别是秋叶原附近。」
「这里是秋叶原吗?」
「地址上是。」
「所谓的工作,是要在这里做吗?」
「工作?」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
「啊,对了,对了。」她慌忙地回答。「你的使命,就是陪我一起好好听这位先生说话直到最后。懂了吗?」
这哪里是「守护这个世上的真实」啊。
我也没有力气一句一句去吐嘈。有的只是,刚才喝进肚子里的甜酒,分解成维他命和必须氨基酸跟葡萄糖的感觉。
「……简单来说,是类似老人看护义工吗?」
「也可以这么说,啊,但是不可以说相马先生年纪大或是老喔。」
「为什么?」
「那位先生偶尔会在脑子里做时光旅行。」
我们窃窃私语时,橘色的变形系怪兽小姐端来湿纸巾,然后稳稳坐在第四个位子上。
「大家好,让各位久等了~~我是加奈子岛,四十公尺高,两万吨重,请多指教~~」
「哎呀,加奈子同学,好久不见了。这样人数就凑齐了。好了好了。」
相马先生蹲在桌子旁按下了圆形按钮。
桌子的正中央立刻打开,有一个非常小的透明半球体,和包围在它四方,差不多小的四道砖墙升上来。
(……是邪恶集团的秘密基地吗?)
那并不是秘密基地。
「那么,因为很麻烦,所以就随便决定座位吧!」寿罗宣言。「好,那我当庄家!——开门是「准同学」。翻宝牌呀,宝牌!」
*
规则为:全有。有里悬赏牌、红牌、开门,及大车轮。简单来说就是全包。虽然是依青天井算法,不过不赌钱,所以场地费和中途的餐费都免费。相对的,要持续进行到相马先生腻了为止。
说到通宵麻将,我只有在去年的毕业旅行时玩过一个晚上。因为立刻学会计分方式,所以被别桌的叫来叫去很忙碌。教我的朝比奈老师夸奖我有慧根,不过隔天坐游览车晕得很厉害。在那之后就只在PS玩过两、三次左右。
「……碰!」
「不好意思,我胡了。」
「咦,这是七对子吗?还是对对和……?」
骰子在透明的半球体里旋转。点棒回旋移动。我们的双手移动,时间不停流逝。
相马老人跟寿罗所说的一样,话很长。应该说,在对战中几乎只有他那张快睡着的脸和声音继续诉说,我们只是一边听一边进行着机械式的胜负。
而且,这算是真正的胜负吗?
要如何决定输赢呢?
点棒确实有增有减。但是半庄结束后下个半庄马上接着开始,也没赌钱,更不会在结束后颁奖。
我们到底开始了什么呢?
不过这也不是那么无趣。特别是在比寿罗先赢时,看她一脸懊恼哗啦哗啦地洗牌,我的胃痛便完全消失。在我输的时候,她一定也是同样爽快的心情吧。
这是单纯的——什么呢?——智力测验吗?和自己的战斗?单纯的打发时间?
永不结束的游戏、人工的兴奋、周密的规则,和偶然的骰子所掌管的场所。这里没有痛苦、没有悲剧,有的只是流向而已。
只有时间的流向。
「哇啊,好个胡啊!简单啦!」
寿罗推倒牌。加奈子岛小姐发出惨叫。
「呜呜呜~~人家只差一点点而已~~」
「咳,那什么啊。清一色三暗,啊,还有对对和呀。哇,好险!这么说我快上手了,脑内啡那玩意儿大量分泌。」
「哼,是嘛。」相马老人说。「原来如此,是清一色。色胺的增减便是如此左右着胜负。褪黑激素对睡眠来说很重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