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跟那个变态说话反而还轻松多了。
但是,出现在我眼前的是手枪,而拿着那个的还是德永那个大白痴。
史密斯威森M36,点三八口径、双动式、五连发。通称「特别酋长」。不是模型枪。这点我一看就知道了。说到模型枪,我早就看我爸的收藏品看到烂了。
但是这家伙的不一样。
颜色不是白的,也不是金的,而是偏黑的银。枪管没塞住,膛线也很精准。滚轮式弹仓将子弹规规矩矩地收好。就算那不是真枪,做得如此精确,只要装上子弹和火药的话,也可以杀得死人。
难道他打算用枪结伴自杀吗?我在一瞬间的混乱中思考。这样的东西将会贯穿我的头脑。
那样的话很痛耶。还有,两个人要怎么用一把枪自杀呢?像串鱼一样并排在一起从旁边开枪吗?啊,对喔,先杀了对方再自杀就好了。但是那一瞬间不就成了杀人犯吗……?
「喂,你快一点!」是德永那个大白痴颤抖的声音。
「啊?」
「快点说服我啊!还有……两分四十秒!」
德永准 23:57
「还有两分四十秒!」
我继续倒数,右手拿着手枪,看着左手拿的手机的时间显示。笹浦一直瞪着我。原本应该握有力量的我,曾几何时却焦急地等待着他的话语。
等待我的命运。
我应该跟「17」同学连络吗?然后一起死吗?
「两分三十秒!」
告诉我吧,笹浦。
我应该死的理由。
以及我不应该死的理由。
枯野透 23:58
「让人心焦」——这句话就是用在这种场合,我切实感受到了。
德永架着枪威胁着笹浦,但是他想听的只有一句话:
你可以不用死。
虽然你有选择死的自由,但是现在还可以不用选。
冷静一点,先把枪放下来。
拜托,笹浦!只要这一句话就好!快点想到吧!可恶,如果我的传输力再强一点的话——喂!是谁!喂!
……咦?
刚才有人回应我了,对吧?
喂?喂?
喂!
错觉吗?
怎么会?这一定不是我的错觉。
是谁?
在那里的——是谁?
笹浦耕 23:58-23:59
或许我应该随便找个理由。
自杀是不对的,自杀会让身旁的人伤心。不可以轻易抛弃生命,要替那些想活下去却不能活下去的人而活。以后一定会有好事发生的。你对不起祖先。
只要说这些话,说不定那家伙就不会扣扳机了。
就算不这样,或许也会更冷静一点。
德永人在这里,表示法布瑞那个大混帐扯大谎,再不然就是那家伙也在店里的某处。
但是放好不容易抓来的人质一个人去厕所,那家伙不可能会做这么粗心的事。
也就是说,那家伙扯了大谎。
冷静下来思考看看,再比照为什么阿正会知道法布瑞「照顾」的事,我说不定在那时候已经找到了正确答案。
或者说,我应该早点问他就好了。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传那封邮件给我?我跟你又不是特别熟,也没有任何快乐的回忆。我会记得你,是因为在一年级的春天,我对你讲的话感到不爽,还有前一阵子在结业式后跟你一起打扫社团教室而已。
为什么非我不可?或者不是我也可以呢?
我今天只是刚好没死成而已吗?
「我——」
但是,当我一边感觉抵在额头上的枪口,一边想到的是,那个时候西的侧脸。
两个小时前左右,在河川堤防上,西说话时的表情。
「——我——」
那家伙看起来非常悲伤,那家伙让我看见自己的脆弱。
自己所深信的事,其实是非常悲哀的事,她很诚实地承认了。
那是我所没有的坚强。
我也想变得和那家伙一样坚强。
只要一点点就好。
「我不想死,但是如果有个无论如何都想死的家伙,我也不打算勉强阻止他。因为那家伙可能有他自己的理由。无论如何都不能退让的理由。
那是我所无法想像的理由。
——所以,你只要去你非去不可的地方,做你非做不可的事就好。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