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今天早上那么坚定的决心,已经完全弱化了。
(只要能在六点二十一分前,和一七同学连络上的话——)
回想起折口的话。
准同学的希望便可以实现唷。
可以实现唷。
希望、希望、希望。
(那应该是把绝望说错了吧?)
我的希望。我的绝望。艾利克斯先生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听不见了,大概是在收不到讯号的地方等我们吧。这么深的黑暗,世界上总是充满了讯号,不过偶尔也有收不到讯号的地方在等着我们。
然后,「17」同学在这收不到讯号的另一方。不是假的,而是真的「17」同学。
为了实现和我的约定。
我拿出手机。该传邮件给她吗?「17」同学的邮址我还记得。用不惯的按键位置,色彩丰富的画面,不过寄信程序很简单。
我的决心已经完全弱化。明明跟折口说了「谢谢」的。
晚上十点十五分。
按照预定的话,我在一个多小时前已经死了。如果按照最早先的预定计划的话,我已经死了半天了。
但是我已经不是今天早上的我。不只如此,我甚至连一个小时前的我都不是。
(现在的我想死吗?不是这样吗?)
活着很痛苦。无论是往前踏出一步,还是安静的呼吸。仅仅是如此对现在的我而书都是痛苦,这点错不了。
但是,那我又是想死的吗?
真的想吗?
(想死是什么呢?)
活着很痛苦。
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了。
(想活下去又是什么呢?)
——为什么我曾经那么想活下去呢?为什么大家都想活下去呢?
那不是当然的吗,有人的声音这么说。那不是任何人的声音。
不管是谁都想活下去。
痛苦的事越少越好。
开心的事越多越好。
(就只是这样而已。)
但是活着,偶尔不会变得很痛苦吗?只要再往前进一步,全身就好像变得要四分五裂一样?
大家都在忍耐唷。有某个声音在说话。不是只有你,不要再扮演悲剧主角了,这样只会给大家制造困扰。不要再想了,好麻烦呀。大家都在忍耐,忍耐着努力实现梦想、建立目标、迈向终点;努力的勉强自己、扯别人后腿、互添麻烦、欺负人、排挤别人。你很碍事,所以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
但是活下去,有时候不是非常痛苦吗?
「我——」
所以,人难道不会想跳脱「活下去」这件事,去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吗?
不管是谁,不管是谁,不是都应该会有这种感受吗?
很遥远,很遥远,无止境的遥远。
(到那个时候,人一定会死的。)
我突然理解了,并且再重新掌握一次深信到现在的真理。
(我们不是想死,我们只是单纯无法再忍耐下去而已。明明不想再思考的,却又思考了。明明不想想的,却又想了。我坠入某个迷宫里,我,还有「17」同学,以及其他大多数的他们也都是。)
很遥远,很遥远,无止境的遥远。
手机响了。在永井小姐指出来之前,我把它贴近耳朵。
『喂,是德永准同学吧?』
「……是的?」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喂?你还记得叔叔吗?』
我陷入迷宫的思考中断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小的问号轻飘飘地浮现。是什么呢?就像眼睛看不见的小虫在背后的角落蠕动着一样,搔不着痒处的感觉。
(为什么——)
但是我没有抓住疑问,答案已经先跳出来。
『这样喔,首先让我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这只不过运用了小小的幸运和消去法而已。——因为刚才我突然变得空间,所以想用陶子同学这支手机的来电纪录,按照顺序从上往下打看看。然后在这个名册的最上面刚好就是这个号码。哎呀,不必多费功夫真是太好了。』
「什么?」
『原本我对折口同学的口气就感到不太对劲。她打了几次给我,似乎知道你人在哪里。听她的口气就好像刚才真的和你见面交谈过一样。而且她故意不用自己的手机打过来,会认为这当中有隐情应该比较自然吧?』
法布瑞先生很开心地继续说着一些我不太懂的事情。陶子同学是谁?
折口打了电话?
『好了,你的疑问很幸运的也因此解决了,接下来让我们进入正题吧。有关把手机交还给叔叔一事。』
「呃。」我的脸颊发热。「对不起,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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