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长的手臂、手套里的球。好痛苦!手好痛!心脏好痛!距离垒包还有一公尺——好远——还没到吗?——还没吗?
好痛苦!
「……全!安全上垒!」
很遥远,很遥远,很遥远的声音。
「比赛结束!结束了!」
笹浦耕 20:59-21:03
皮衣们抱怨声的另一端,可以微微听见有働的声音。
「……真是没办法呀。因为规则已经定好了……还不懂吗?好吧,你们好好计算看看。
成绩是3比3,没有延长,也就是说输赢靠打击率来决定。因为藤堂控球不佳的关系,我们只有死球跟界外球——我说你们啊,从中场后就等着四坏球不挥棒!一挥棒又老是打高飞球——所以就算得分相同打击率其实是我们比较低。
你们够了,对我设下的规矩有意见吗?对的对的,这样就对了。听懂的话就排好队……喂,Mr.笹浦,你也排队啊!不是因为我们输了才这么说,但是你们真有一手啊——怎么了,喂?」
在我视野里,出现了有働沾着泥土的鞋子。
我慢慢抬起头来,有働雄伟地伫立,跟在他身后的皮衣军团,所有人的视线全都直接地刺在我身上静止住。停在我,和我握在手上的藤堂的手机,以及从塑胶袋里掉出来的两支手机。
「你在干什么?」
「没、没有。」
「那不是藤堂的包包吗!」
「这、这个不是。」
「喂,Mr.藤堂!你的朋友正在偷你的手机耶!要叫警察吗?——而且,为什么你会有三支手机咧。」
「有几支都好吧。」
「不好吧。让我看一下……」
「不行!」
「什么?」有働突然露出警戒心。我搞砸了!「你干什么,不要以为比赛赢了就可以嚣张啦!」
「不是这个意思——」
「闭嘴!给我!」
「不行啦!那一支不行!不要打开那一支!」
就在那时候。
令人怀念的卡通特别节目里总是占上位,那个阿尔卑斯山的什么海蒂的「♪告~诉我~~爷爷~~」旋律,从有働手中那支灰色手机里传出来。
「现在正在忙,你够了!不要再打来啦混蛋!」
还来不及阻止,有働那家伙就已经打开了『粉红先生的手机』,并且凶狠地开骂对方。我以为他这样就会挂掉,可是他却继续讲下去。
「你啊,还有什么怨言吗……什么?」
沉默。
「你是谁啊?……啊啊?很好啊,你这王八……对啊,这又怎么了?你是哪里的义警团啊?哼啊啊。你说啥?我是有働。不对啦白痴,写法是有加上人边働。」
有働的声音渐渐变小。不只是如此,一开始他只是背对我们,不知不觉已经迈开步伐,撞开皮衣军团,慌忙地转换方向,接着又往投手丘摇摇晃晃地走向二、三垒之间。简直像是坏掉的摇控车一样。所有人的头上都浮现巨大的「?」符号,但也只能看着有働那家伙。
「——什么?洞窟游戏?」
绕内野半周横越投手区左右,他的声音又大了起来。
「你混帐——才不是咧。别闹了。——喔,很好,老子就陪你玩。」
漫长的沉默。
「……右边。」
接着是更长的沉默。
「左边。」
皮衣军团彼此互相看对方的脸。有働又沉默了。然后,终于……
「右边——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是不是正确解答啊!」
糟了。
错不了。
有働讲电话的对象……
「眼珠子!?……罗嗦,能挖的话你就挖看看啊!去死吧混帐!……你知道我是谁……喂!别以为你可以活着经过神奈川啊你!听见了吗!喂!」
对话到此结束。西和藤堂一脸莫名其妙的交互看着我们俩。从投手丘回来的有働,一脸不爽的推给我。
「挂断了。」
「这样喔。」
「那是什么啊。」
「哪个?」
「刚才讲电话的人。」
我直视有働的双眼,突然浮出一个非常奇怪的想法。这家伙可能真的是个小鬼,单纯只长年纪,内在还是保持跟小鬼一样。
因为有働这家伙还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脸因为气过头而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喔喔,那个家伙啊。」
我回答。
像是混合了同情跟共呜和好奇心般,说不定还有一点像友情似的什么,就是我对眼前这个暴走族大哥所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