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刑警大叔跌倒,我在涩谷里逃窜,被抓住,被暴走族强迫购买电子货币,然后接下来……)
接下来是捕手了。
原本应该要捕获德永的,但是却变成了藤堂的捕手。这算什么,是哪门子中年大叔爱开的玩笑。我是白痴吗。
然后,那个像白痴一样的我在心里只剩下两件事。
其中之一,是西体重的感触。
从涩谷的闹区一直到黑暗的坡道,推动那家伙的重量时,那种真实的感触。
什么事是真的,又什么才是事实,我一点都没有自信,只有法布瑞那混帐东西的话一直在脑子里混杂在一起,重新混合后永无止尽地演奏下去,但是最后剩下的却是别的东西。
西的重量。
推着那家伙的轮椅往坡道上奔跑时,那个瞬间的畅快感。
是的,畅快感。我觉得很畅快。我很享受。我很生气,很懊恼,又很不舒服,但是单纯地运动身体很开心。
其中之二,是温井川所说的事。
她电话打来时,是我一屁股坐在那个丁字路之后。温井川说话速度很快,我连插话的时机都没有。
——德永呢?找到了吗?还没?那个啊,我跟一七谈过了,用手机,在BBS上!
——什么?一七?
——喂!?我已经没有零钱了!我跟她谈了之后,结果自杀的时间往后延了!改成明天早上六点二十一分!你听见了吗旦所以我会尽力……
电话在此中断。
我坐在地上思考。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实际上过多久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总而雷之我一动也不动地持续思考。屁股下的柏油路冰冰凉凉的。然后我注意到两件事。
首先,温井川似乎把十七称做一七。
然后,还有时间。
时间。
做什么的时间。
找某个人的时间。
为了确认坐在我旁边的是「霸凌同学」还是「被霸凌的同学」,或是没有坐任何人的时间。
抓住德永,说「托你那封遗书邮件的福害得我好惨啊」,然后痛揍他一拳的时间。或是「托你的福让我幸免死于火灾」,说声谢谢的时间。
因为如果那封邮件没寄来的话,发生火灾时错不了我一定还待在那个房间里。然后冬志贵阿姨的装置漂亮地着了火,我还一边做着跟忍约会的梦,等我回过神来时已经烟雾弥漫,陷入混乱,烧得焦黑,死得很彻底了。
(是的——是呀。)
另一个我点了点头,我就是那种类型,等到该表现的时候就失败。我也赞成他的意见,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应该让冬志贵阿姨杀了我才对。
为了处罚我三年前的恶行。
但是我还活着。我还有时间。为什么?因为托德永的福,多亏他难过到想死。因为他想死才救了我一命。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实在太讽刺了,我是应该笑,还是该哭一场才对呢。
(该怎么做才好呢?)
就算笑和哭都于事无补。
(那么,该怎么做呢?)
我认为在怪异的天秤的两端,我们两个一定是挂在那上面悬荡没错。我和德永,德永和我,两个大白痴。
(都一样。)
那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寄出了邮件呢?
(那家伙和我都一样。)
他是用什么心情写下邮件的呢?
而且为什么送到我这里来?
(所以我才必须知道。)
上午六点二十一分。
(我必须和那家伙见面,好好聊一下才行。)
还有九个小时多。
(是的。)
如果是那么一点时间的话,送给他也没关系。
为了另一个大白痴。
……先撇开不谈我在心里暗自下好的决定,当我回过神来在眼前的仍然是本垒跟投手丘。
「——投手,有働选手,背号零号!」
皮衣的其中一人双手拿着大声公大声呼叫。欢呼声随之而起。简直像真正的比赛一样,
我再次确认了捕手面罩的位置。为了靠近德永,无论如何都得先攻破这场胡闹的比赛才行。可恶。
冷静。个个击破吧。也只能这样了。
(把困难分割……困难的问题和奇怪的问题先放到后面……既然都不会的话,就先赚一部分的分数!)
我反覆念着咒语。虽然觉得今天都是因为那件事,才会遇到这么多凄惨的事,但是这是错觉,是错觉!
「有働先生,请快点上吧!」
「投手害怕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