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吗,藤堂?从今天中午过后『白』就被谣言所侵蚀,被话语左右了。
而且『白』一旦开始行动,这就不再只是单纯的话语了。事情变成事实,也是现实,已经到了不是我要相信或不相信的程度了,很教人感伤啊。
所以我们要找出德永准。找到他持有的宝贝手机。只要其他家伙们想要,它的价值就存在。即便其实它并没有任何价值也无所谓,因为价值的根本不在于有用而在于稀有。你懂了吗?」
「………」
「不懂吗?那么我再用适合你的方式说吧。听好了,『λ』和『信天翁』跟『幽灵海岸』几乎已经总动员,如果只有我们什么都没做的话面子上挂不住,不是吗?」
「池袋并没有行动。」
「那只是现在。托你的福,让我们至少能幸免于吊车尾这么不名誉的事。……其实我原本打算等到春天才要对东京大举展开攻势的,唉,这下也没办法了。」
「等等!」
「很可惜,已经没有你出场的余地了。」
他离开藤堂先生,走过我面前,拿着单字卡贴近笹浦的鼻尖。
「好,下一个,就是你了……R。R-E-P-L-Y,REPLY。名词,回覆。不及物动词,回答。应答。及物动词的话,反驳。——好了,德永准在哪里?」
经过长长的沉默后笹浦回答。
「如果告诉你,你就会放了我们吗?」
「R-E-Q-U-E-S-T。」下一张卡。「REQUEST。名词,要求、需求。及物动词,要求。『他要求和情报对等的代价』。——如果你老实的告诉我的话,可以免于被卷草蓆丢进东京湾里,这个怎么样?嗯?」
「告诉你之后,有不会被丢进海里去的保证吗?」
「老是要求保证的话,人生会很无聊喔。」
「漫长而无聊的人生,远比被卷草蓆丢进海里这种短暂的人生要好上几百倍。」
「那样的话……」有働手插着腰看着周围的手下。「我也可以把它变成漫长而充满痛苦的人生唷?」
「可以问一件事吗?」
「……什么?」
「那本单字卡是干嘛用的?」
「因为快要考试了——怎么样怎么样,你那什么表情?你想说:『暴走族的大哥不可以准备升学考试』吗?这是我的自由吧。话说回来考试很棒的,考试!只要努力就会有结果。这玩意儿叫做公平竞赛的精神。你也快考试了吧。」
「我才二年级。」
「别狡辩了笨蛋。一年可是一转眼就过了。现在开始好好念书吧。」
「那我想快点回家看参考书,可以帮我解开这个手铐吗?」
两个人快节奏的对话,让我感到呼吸困难。
从刚才开始笹浦的话语就充满了挑衅。为什么他还能这么气定神闲呢?难道他手上还握有什么王牌吗?不会吧。那么又是为什么呢?难不成……只是意气用事而已?
你在想什么啊,笹浦!为什么还能如此——
(我们已经失败了,一切都已经完了。)
——努力不懈呢!?
「哼嗯。」
从有働的嘴里传出来的,是苦笑。
「看来,我们大少爷真是嚣张到不懂得要少讲几句啊。用英文说的话……嗯,是那个。Wise-ass这玩意儿吧。嗯。——好吧,Mr.笹浦,听好了。如果你现在还不少讲一句的话,我就立刻把你们所有人都卷草蓆快速扔进东京湾。你的答案呢?」
「……你绝对不会把我们卷草蓆的。」
「你说啥,为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揍我们逼问出情报的话,大可不必大老远的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在涩谷就可以这么做了。」
藤堂先生在我身旁倒抽一口气。
不知道笹浦是注意到了没,仍然沉着地继续说下去。
非常充满自信。
「你抓住我们,应该可以立刻随意处分我们的。但是我们虽然又是手铐又是眼罩的演得很夸张,你却连一拳都没有揍我们。当然,藤堂好像稍微被踹了一脚。
你对我们的钱包和学生证跟手机连碰都没碰。连手机里有没有德永的来电等也不去确认。
总而言之,你什么都没做。
应该说,你没让他们这么做。
也就是说……你一开始只是想用言语恫吓我们,但是对我们的人身安全其实有所保障。你不想使用卑鄙的手段,希望不伤我们一根汗毛就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你的意图仔细想一下就能理解……但是,你也精心的设计了如果一不小心猜错,便容易引起混乱的局面。你就是如此判断我们的吧,我说错了吗?」
下个瞬间。
「笹浦!」
有働一拳命中他的脸!……手在那之前停住了。
只有我落空的惨叫声空虚地扩散在黑暗之中。
「开玩笑的。」
拳头张开来,用单字卡抚摸笹浦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