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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么打个电话给信同学问看看……」
「好,出发吧。」
「咦?可、可是,如果我们不待在这里的话,谁来顾电话?」
「不用管它。」
他不管我要不要,就将我轻轻抱起飞奔出玄关,正往后门跑出去不是吗?
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的。是的,确实一直守着电话,会有那么一点点无聊是事实。恐怕三桥先生他已经注意到我感到无聊的事。因为,我折了那么多的纸鹤。但是,如果能让我跟信同学连络再去德永同学家的话……我只有想到这么一件事。这是真的呀,老师。
「咦?咦?可是可是那个。」
「你会咬到舌头的。」
「是,是的!」
我闭上嘴巴,并且感到有一点点兴奋。我爽了朋友的约擅自到处乱跑,而且还在今天才刚认识的男人的怀中。这么让人兴奋的事,大概是我第一次和老师结合的那个晚上以来的事了。啊啊,那个烟火大会,假期里最后一个周末的夜晚。我永远不会忘记的。老师他温柔的手指、温暖的心跳,还有他那又大又粗的……哎哟,我真是的,那是属于我和老师之间的秘密。总而言之,我就是那么兴奋,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让人夸奖的事。这并不是故事书中的冒险,而是真的攸关人命的事件,所以我不可以乐在其中。虽然我这么想,但是脸颊绽放出的笑意,我实在无法停止。
老师,难道我真是个没有教养的女孩子吗?
话说回来。
我们愉快的大冒险,在非常短的距离里迎向意外的结尾。
一出后门,在前方有一辆不可思议的车子停在那儿。我会说它不可思议,是因为这和最近出的车款有些不同,带着非常华丽的深红色,并且是非常平滑的流线型。
车头灯的部分左右平坦,并且较宽。该说是保险杆还是挡泥板,被那银色的横线夹住,呈现中央椭圆形凹槽,让人联想到住在深海里的危险肉食性鱼类。尖端部分和驾驶座距离非常远,光这一段就占据了全长快一半。车身很低,车顶也低,车尾部分再次出现银色横线,以突兀的曲线收尾。那故意给人设计感的印象,包含它的机能,恐怕用一句话就能简单的表达出来,那就是——「赶快!」。
车子前方站着三个男人。一个身材肥胖红鼻子的人,和两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人站在左右两旁。高大,虽然这么说,也比不上三桥先生。他们穿的都是深绿色的外套。这是什么呢,像老旧战争电影里的航空队员一样。
正中间的人,年纪大约三十五岁以后,顶多是四十岁前半。身高很高,有点驼背,肩膀结实宽阔,穿着典雅的深灰色三件式西装,长得相当英俊。(当然比不上老师)。他耳朵贴着手机,正说着什么。
这位三件式西装先生,一看到我们冲出去,似乎吓了一跳挺了一下背肌。
「……抱歉。现在他们自己出来了。」那个人对着电话小声说。「嗯,两个人都出来了。哎呀,真抱歉给您添麻烦了,稍后我再跟您连络。是的,好的。那么就先这样了。」
「你是谁呀。」
三桥先生低吟。是的,真的,像野兽一般呻吟的声音。
于是,传来这样的回答。
「是的,还包含那些情况,让我们慢慢聊一下吧。所以想请二位上叔叔的车,可以吗?」
老师,我这个时候终于注意到了。
三件式西装先生的左手,握着有扳机和瞄准器的武器。
德永准 14:04-14:10
我在奔跑,在逃亡。
从哪里?又从什么逃走?我不知道。胃发疼,奔跑着。伊隅的声音传来。我觉得应该是伊隅。
我正在逃跑。从我的部落格,从漫画出租店,从许多人的声音里逃走。
电车来了。这么说,这里是车站吧。我跳进去。不知什么时候,我手中握着那张划算的车票。我正在逃走。铁路无限延伸。艺术让一切变得自由。
伊隅从后面的车厢逐步靠近我。视线、视线,乘客们的视线。停止,不准看我,不准找我。
有人的声音追赶过来。你怎么啦德永,突然跑出去。真是吓死人了。你这次打算去哪里?好冷,好冷。我逃跑着,奔跑着。领头车厢的前方是铁路。玻璃窗外流泄的风景里,有个深邃的森林,我觉得我正往里头去。
我撞到人了,她伸出手来。白色的手,细细的手腕。可爱的女孩,或是女人的笑容。红色外套,格子裙。为什么我看到两个人。相同的脸孔、相同的服装,完美的拷贝。看来我似乎真的决不行了。
「——嘿,你怎么了?还好吗?」
双重曝光的她,同时说话。用着听起来让耳朵舒服的声调。和东京的不同,和我的日常生活不一样。既不属于这个城市,也不属于任何地方。
我倒了下来。后面传来伊隅的声音。你怎么了德永,你把外套忘到哪去了?你不念书了吗?再努力一下就没问题的。除了伊隅以外还有许多声音。只要努力就可以的,准。在这里认输的话一切都白费了。白费白费白费白费。法老王小姐的眼泪。
我倒下去了。
在我了解红外套的她是双胞胎之前,我抛开意识,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空白接着昏暗。
温井川圣美 14:02-14:14
十二楼的走廊南端,我一坐上休息空间的沙发后,贤美渐渐走向我。
「姊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