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断地流着血。身体也逐渐失去了温度。
──这就是使用了本来是用不了的力量的代价吧。
虽然还有一些他想不通的事,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他只需要静静的等待死亡来临就可以了。于是他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视野一片模糊,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有什么东西从一旁进入了他模糊的视野。不知何时,有人站在他的身边,俯视着他。
是琉璃吗?明明都叫了她不要来的。要是她看见他这样的身姿肯定又会发出悲鸣。
但是那个人影并没有发出背影,也没有想着叫人,只是一味的看着他。
「……是、谁啊?」
光是说一句话都会消耗他的体力。说起来,他这个样子还能说出话反倒是很奇怪。那个人影蹲了下把脸凑了过来。虽然那个人的脸就在他的眼前,但他还是不知道是谁。
「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该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人影说话了。他耳鸣得厉害,好不容易才听清了他说的什么。他对这个声音有印象。
「难道说是翔太?」
「是吗。那我现在就是这个名字吧。」
人影──翔太点了点头。
他内心想着果然是这样吗。之前他偶尔能感知到那种被观察的视线,现在蹲在他前面的人也正在用这种视线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
每当他说话,都会带动伤口传来阵阵疼痛。不过这正是他现在还活着的证据。而这一点不久后也要消失了。
翔太没有回答。他看起来有点犹豫。他努力地让眼睛聚焦来看清到底是谁。他看到了一张紧咬嘴唇像是要哭出来的脸。
「我受的伤已经没得救了。没有叫人来的必要。」
要死的话,他想一个人静悄悄的死去。
「嗯,我知道的。你已经没救了。」
他的话语相当的冷静。一定是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死亡。他突然对翔太到底是什么人起了兴趣。明明他都快要死了却又突然冒出了这么浓厚的好奇心,他觉得知道这个翔太到底是谁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来说说话吧。虽然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的姓名还能维持多久呢?他的话语因为疼痛而断断续续。
翔太好像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就这样坐在那里了。
「哈哈,真是奇妙呢。没想到我的最后一刻居然是在同班同学的注视下来到的,之前我都还没想过我会这样死呢。」
「……是啊。」
「我有死亡的觉悟。不、正确的说不是那样。我有点特殊,已经看惯了幽灵还有死去的人之类的。从我懂事的时候,对生死这件事的理解与普通人不太一样。所以我现在也没打算哭出来。」
「嗯,我知道的。」
这又是为什么呢。平时的话,他绝对不会对翔太说出这样的内心情感。是因为他已经快死了吗?还是说翔太比较特别?
「但是我还有一件挂念的事。」
翔太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反应。这也是他这么觉得的,实际上翔太可能没有惊讶。
「挂念的事?」
翔太反问他的话语中带着意外之情。
「没错,挂念的事。当然,其实我有好几个挂念的事,不过有一个可以在这里就解决掉。虽然是这么说,这也是我刚刚才想起的。」
他对疼痛逐渐的麻木了,差不多能流利的说话了。但是翔太想要听清他的话还是得费一番功夫。
「翔太,你到底是什么人?」
翔太暂时没能回答他。
「你能回答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翔太犹豫之后终于开口了。
「我不能说。说了的话,你就不会平静的迎来死亡了。」
翔太痛苦的吐露了出来。因为内容过于出乎他的意料,勇气暂时都忘记了自己的情况凝视着翔太。
「说吧。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也没期望过能平稳地迎接死亡。」
在那之后过了多久呢?三十分钟?一个小时?他手脚的都麻木了。也渐渐地难以听清翔太在说什么了。
「我不是二宫翔太。」
在他意识逐渐远去的时候,翔太,不,之前自称翔太的人开始说话了。
他隐隐约约有这样的感觉。有人在冒充翔太。但这个内容并不能让他走得不安详。
「我大概想到是这样了……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翔太并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结印咏唱术式。那是总本山的术式。也就是说这个人是总本山的人吗?但是勇气并不认识总本山里有与自己年龄相同的人。
──这是妨碍认知的术式?不对。这是在解除。
让人的认知发生变化。
之前都没认真看过那个人的样子。那么那个人究竟是长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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