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色鬼和尚。可是你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那是靠填充矽胶和抽脂打造出来的身材。就像吃生鱼片,也是天然的比养殖的好吃。」
「你这样看就看得出来?」
「形状不一样,摇晃起来也不一样。最重要的是,她半年前在另一家店工作的时候,胸部比现在要小。」
说完,凑豪迈地灌了几口酒。
孝元一脸拿他没辙的表情,拿起已经空了的酒瓶。
「你又在喝很贵的酒。」
「香槟王小口小口地喝有什么意思?」
「你这样乱喝一通,看起来似乎也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凑只是冷哼一声,把小费塞进舞者的内衣里。
「你赶快回去啦,我有些事情要一个人想一想。」
「我可不觉得这是个适合想事情的环境。」
「我待在这种地方比较自在。」
凑叫来服务生又点了酒,孝元已经放弃制止他。孝元乖乖坐着不动,但似乎待得很不自在,频频更改面对的方向。
「我总觉得待起来不自在。」
「你就在这里打坐,摸索无我的境界吧。」
「要是办得到,大概就是真正悟道了。」
孝元无力地笑着,凑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对他说:
「我来告诉你,笨蛋张大着嘴和无我的境界差别在哪里吧。差别在于有没有摆出打坐的姿势。只是容器不一样,里面装的东西都一样。脑袋空空根本没有高等或低等的分别。」
「无我和脑袋空空不一样,是要去除执著心,舍弃恶心与邪心。」
「去掉执著心和邪心,不就什么都不剩吗?也就是脑袋空空。而且这样一来,明明会剩下想把脑袋弄空的执著心。」
「就是连执著心也要舍弃的意思。也许你会觉得矛盾,但就是这么一回事。只是我虽然讲这种话,自己却还离这样的境界很遥远。」
「也就是说,你的脑袋比笨蛋还差是吧?」
「哈哈哈,也许呢。」
「真要追根究柢,光是听我把笨蛋和无我的境界相提并论便出言反驳,这代表你根本还不行嘛。你执著在无我的价值上。」
孝元闻言微微睁大眼睛,佩服地点点头说:
「唔,你有时候讲话很有道理呢,的确是这样没错。」
「我讲话随时都很有道理,」
「也许你意外地接近无我的境界啊。」
「喂,不准说我是笨蛋,我一步也不想接近那种鬼境界。我要一直当个清纯又正确的俗人。」
「我想你离清纯应该很遥远吧。」
孝元环顾着可以看到多名半裸女性的店内,露出苦笑。
两人默默喝着酒好一会儿。孝元一直在等待机会开口,这时静静地说:
「三天前,厚井小织小姐的遗体被人发现了。」
凑默默把酒送到嘴边。
「检查的结果出来了,十之八九是轮替七鬼下的手。她死亡的日期,正好在那天的十天后。正如你所说,异怪的人数改变以后,出现的时机跟着改变了。」
「是吗?」
凑的回答很简短。
「你要说的只有这句话?」
「我早就知道她仇视亲子之间的爱情,有足够的材料判断出这点。像是爸妈乱取的名字,和她仇视那对母子的视线。我应该要能预料到,她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那是我该反省的事。这次轮替七鬼的案子,让我深深了解到,不是只有爱的枷锁会让人疯狂。可是你现在应该有别的话该说,而不是讨论这些吧?」
「不然要说什么?要说节哀顺变吗?还是去上个香?」
「要不是那个时候你!」
孝元拉大嗓门吼了一句,但立刻又恢复镇定,以一如往常的语气说下去。
「要不是那个时候你放走轮替七鬼,她就不用死了。」
「顶多只会以杀人罪嫌被关进牢里是吧。」
「那才是正当的裁罚。」
凑仍然不说话。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放走轮替七鬼?」
孝元想听到能令他信服的解释。唯有这点他无法退让,同时却觉得,怎么可能会有能够令他信服的解释。
「你还记得质数蝉吗?」
凑答非所问。起先孝元以为凑是在扯开话题,但看来并非如此。
「就是你之前提过的那种,十几年才会大量出现一次的蝉吧?」
「是十三年和十七年这两个质数,毕竟都叫做『质数蝉』嘛。之前我也说过,轮替七鬼之所以是七鬼,就是出于和质数蝉类似的道理,因而是『七』这种质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想想。大概是说,轮替七鬼是一种会彼此竞争的异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