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话「件」

在地板的低处。

  「是插座起火吗?」

  那么,可以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起火的原因在远处发光,接着是雷声响起。

  也不知道是未做好避雷措施,还是避雷针因长年风化而折断,总之,落雷在这栋房子上打了个正着。雷电破坏屋顶,电流在房子的配线中流动,最后从插座起火。

  「理彩子!喂,理彩子!」

  凑呼喊倒地的理彩子,但她没有回应,发梢与衣服上已经多处烧焦。

  「理彩……」

  凑正要起身,左大腿窜过一阵剧痛,让他连一步都没走完就倒在地上。只见一片落雷击碎的木板碎片,深深插进他的大腿。

  凑拖着左脚走到理彩子身边,检查她的呼吸,确定她还活着后,微微露出放心的表情,但随即又以严峻的眼神望向四周。

  他睡着之前还下着大雨,但室内极为干燥。不知不觉间雨已经停了,多半无法指望雨水帮忙镇住火势。现在的火势与他刚醒来的时候相比,不但未见消退,看起来反而烧得更旺。

  「看来不能在这里悠哉地等火势消退。」

  凑把理彩子扛到肩上,拖着左脚勉强站起。

  「不好意思不是公主抱啊。」

  房间的窗户加装了防盗用的铁窗,他们没有办法从窗户脱身,最靠近的出口只有玄关。凑拖着脚,抱着理彩子走向玄关。

  客厅的惨状非常严重。或许是因为易燃物很多,火势旺得光是喷出的热风,都让人必须伸手护住脸。空气也很灼热,仿佛连肺都要烧焦。

  凑赶着走向玄关。客厅的火焰朝四面八方伸出魔手,挡住他的去路。每走一步,剧痛都几乎让他昏过去,但凑仍然勉力往前走。

  所幸玄关附近并没有起火的迹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凑与理彩子出入时带进了湿气较重的空气而延缓火势。

  凑穿过玄关,好不容易走出房子。他渴求冰凉的空气而深呼吸一口,脚上痛得让他头昏眼花。凑选择不远处的仓库而非车子做为暂时避难的场所,先前被火焰烤热的身体,又被三月的夜风吹得急速冷却。

  一打开仓库的门,凑的脚就停下来。

  「血腥味?」

  室内弥漫着一种和雨水与尘埃都不一样的异味,让凑的表情又多了些紧张。

  用手电筒一照,就看到水泥地被深红色的液体弄湿。这不是十年前的痕迹。血迹还没干,反射出灯光。

  凑顺着血迹用手电筒往前照。他早已知道接下来会照到什么东西,但看到眼前的光景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地上倒着一具被人割颈的男性尸体。不,应该不是被人割,而是自己割的,只见他手上紧紧握着一把锐利的小刀。

  凑放下理彩子,让她靠在门口附近的墙上,然后拖着脚走向尸体,查看死者的脸,那是个陌生的男子。

  这时传来一阵不清晰的干涩笑声。

  有个物体缩在传出笑声的仓库最里头——凑看过这样的光景。

  凑大步走向仓库里头,照亮缩在那儿的物体。他的神情变得更加扭曲。

  「……件。」

  件缩在仓库的角落,笑得十分开心,一张异形的脸显得更加扭曲,这种模样只会让人越看越不愉快。

  「第三起灾难,在此完成。」

  件低声说完,笑得更加开怀。

  17

  件被御荫神道带回,理彩子则被送进附近的医院。

  凑也被送进医院,但是和理彩子不同的医院。现在他是尸体的第一发现者,正等待警察来侦讯。等了一会儿,一名三十五、六岁左右的男子打开门走进来。

  「嗨,你可真惨啊。」

  这个以轻松口气说话走进来的人是青岛。他在凑多年前的记忆里,是个不懂得看人脸色的菜鸟刑警;在最新的记忆里,则是个在丧礼上嚎啕大哭的刑警。

  「你是青岛先生吧?」

  「喔喔,原来你还记得我姓什么,真令人高兴啊。别看我这样,我好歹已升上警视了呢。」

  说着,他哈哈笑了几声。

  「原来你也是凭特考进警界的菁英组?」

  「早就被踢出队伍啦。如果顺利,到我这个年龄应该已经升上警视正才对。」

  青岛隔着桌子坐在凑的对面,以有些沉重的声调切入正题。

  「死掉的那个人是自杀,他口袋里放着疑似是遗书的纸张。他和那家人没有关系,似乎纯粹是挑了个他觉得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自杀。死者的身分目前还在调查。」

  「又是自杀吗?」

  青岛立刻明白凑是指什么。浅野友哉当年也是自杀。

  「是啊,又是自杀。」

  青岛的表情蒙上阴影,神情显得无奈。

  「不过,你也真的是很会跟案件扯上关系。啊,失礼了,我说这话太没神经了。小野寺先生常叮咛我,说我说话不经大脑,要我多小心。虽然从几年前我就不再是他的部下,但在我心里,他一直是我的上司。当我的官阶升得比他高,小野寺先生开始对我用敬语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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