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抓着已经拆穿的戏法不放,这种事太难看,我不想做。」
「你是要我夸你够果决吗?」
凑以嘲弄的语气这么说。
「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
凑并不回答,捡起一颗散在地上的念珠,然后丢了出去。这颗念珠划出弧线,打中伦宁的头而落地。伦宁按着额头,显得很纳闷。
「这就是答案。」
骸不懂他这话的意思,皱起了眉头。
「怎么?你还不懂?那我就说个老故事给你听吧。有一天,樵夫在山上遇到了觉。觉对他说,你现在觉得害怕对吧?樵夫被说中心思,于是就想逃跑。觉又说,你现在想跑对吧?你现在想到会被吃掉对吧?你现在想用斧头攻击我对吧?觉接连说中樵夫的心思。但樵夫退后时踩到的树枝弹了出去,打中觉的脸。觉吓了一跳,就这么跑掉了。我懒得讲太多话,所以省略了很多,不过觉最基本的传说之一就是这样。」
发生人心中并未想到的事情,让觉吓到而跑掉。简单来说就是这样的传说。
「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
「没错。」
凑又捡起念珠,伦宁缩起身体提防。看到她这模样,骸灵光一闪。
「你是指念珠打中她?你是有意掷出念珠,伦宁却躲不开。」
「就是这么回事。告诉你吧,在场的这个觉,其实根本没有在读人的心思。」
凑这句话太出乎骸意料之外,让他一瞬间说不出话来,但随即反驳说:
「不对,这说不通。以前伦宁就曾经无数次看穿对手的心情,说中对方的过去。这你要怎么解释?」
「别急。我只是说她没办法直接看穿人的心思。读取的能力是有的,你只是弄错了她是从哪里读出这些事情。」
凑走上舞台,兴味盎然地看着伦宁。
「她是从物品中读取人的思念。用超能力的名词来解释,大概就属于读取残留思念的接触感应能力(Psychometry)吧。她的读心能力就属于这一类的能力。她是从信徒带来的遗物读取死者的记忆,当时她也发现到戒指是假的。也就是说,她是用间接的方式读取思念。」
「所以才对你掷出的物体反应不过来?」
骸似乎想到一些情形符合这个说法,不再反驳。
「觉这种异怪会让人类女性生下孩子,而当觉的血统一代代变淡,能力多半也会跟着变质。她就属于这类亚种的觉。」
「我懂了,就当作是这样吧。但就算有这种情形,她今天为什么会读错这么多次?不管是从物品还是从人身上读取,结果应该都没有两样。以前她也一直做着一样的事,为什么只有这次会失败?你到底是怎么让她失败的?」
「很简单,只要让她摸到残留思念更强的东西就行了。这样就可以让她弄错要读的对象。」
「更强的残留思念?可是哪里有这种东西?」
凑从口袋里拿出他带的念珠。伦宁一瞬间紧张起来,但看到凑不是要扔向她,松了一口气。
骸讶异地看着念珠。今天的来宾几乎全都是新加入的会员,因此念珠是在会场前面发的。但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些地方不对劲。
「这念珠还真旧。」
「当然旧了,因为这念珠是我跟恐山的老太婆借来的,是元祖降灵术的货色。光是想到上面留着多少残留思念就让人发毛啊。」
凑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滚动念珠发笑。
「所以你是掉包了念珠?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骸笑了一阵,自嘲地说道:
「我彻底输了啊。你对这孩子的读心能力,理解得竟然比陪她这么久的我还深?」
会场的门打开,总本山的僧兵现身。
「这种状况下,就算我失踪也不会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大众应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吧。了不起,你们准备得实在太周到了。」
骸的知名度本来还兼有保证他生命安全的作用,但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个后盾了。
然而本来老神在在的凑看到骸的态度,却显得十分没趣。
「对了,刚才我不是解开了我对伦宁施的法术吗?那是用来让人认不出她是异怪的法术。」
「这又怎么了?」
骸仍然面带平静的微笑说道:
「简单说,那是一种让人弄不清楚存在的法术,也许可以说是一种改版的隐身术。要骗过总本山这些家伙的耳目,固然是我对她施这法术的理由之一,但最重要的理由是为了生命安全。觉的存在非得掩饰好不可,因为……」
背后的入口处发出咿呀作响的压挤声。
「喂,别来碍事。」
谈话受到打扰,让凑不悦地转过身去。
凑对站在入口的僧兵抱怨,但随即注意到僧兵的情形不对劲。
僧兵的脚离了地,像钟摆似地摆动。脸被门口上方的墙壁遮住,整个人就像吊死的尸体,以头为轴心左右摆动。僧兵身后可以看见一个巨大的人影。
有人在门外抓住僧兵的头,又或者是叼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