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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
沙耶半出于直觉而有了这样的确信。她怎么想都不觉得鬼头华子会下这种连自己的小孩都牵连进去的诅咒。
「是阿姨下诅咒时出了差错,把小孩子也牵连进来吗?」
「是那个男的叫你们来问我?」
华子收起慈母的表情,换上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种隐含了可怕事物的表情。
「不是,是我想到的。还是说其实不是出了差错,是故意下了比较轻的诅咒?毕竟大家都觉得没有母亲会狠心对自己的小孩下诅咒。」
「是吗?你这个年纪竟然就想得到这点,真了不起。」
「这么说来,果然是……」
「可是你要记得,小鬼头的聪明叫做小聪明。小孩终究只是小孩。」
「可是摄影机拍到阿姨你一点都不在乎的模样呀。」
「我甚至想在公公眼前笑他呢。」
华子冷酷的笑容让他们两人毛骨悚然。
「他活该。鬼头家的人最好全都死光光。是啊,小弟弟你说得没错,如果可以,我想亲手诅咒他们。」
这是诅咒的言语,里头灌注了浓度极高的憎恨。
「可是我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诅咒。如果我要杀他们,大可在怀孕的时候就杀。」
在怀孕的时候杀了孩子,这句话血淋淋的程度让沙耶毛骨悚然。从她的口气听来,尽管并未付诸实行,但多半曾经想过。
「我是自愿生下这两个孩子。我绝对不会做出在这个家动用咒术的愚昧举动。」
华子转过身去,沙耶与勇气都再也找不到什么话来跟她说。
15
沙耶与勇气一走出房间,正好撞见凑踩着毫不客气的脚步声从走廊过来。
「你们在这种地方摸什么鱼啊?我要查一件很重要的事,跟我来。」
勇气还来不及抱怨,凑已经从他身边快步走过。
「你要去哪?」
「去找他。」
「他是谁?」
沙耶朝着这个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走得光明正大的青年背影发问。
勇气跟在最后面,不让自己掉队。
「竟然能这么没神经地走在这里,真不知道他神经到底是有多粗?」
凑也不把勇气的牢骚放在心上,一看到幽山就朝他挥手。
「啊,有了有了,我有点事想问你。」
他怎么能像跟老朋友打招呼一样,那么轻松地找幽山攀谈?沙耶心想凑这种粗神经,说不定就是他最了不起的才能,不由得对这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佩服起来。
「你想问什么?」
「老爷子被诅咒弄得很痛苦的时候,你脸上僵硬的表情让我觉得有问题,所以我就来找你问清楚理由。」
「看到我父亲那么惨的样子,表情不僵才奇怪。」
「就是说啊。我也说不奇怪,可是我的女助手说她觉得不对劲,硬是不听我的劝。」
「咦?」
幽山朝完全无辜的沙耶瞪了一眼。当他视线移开的瞬间,凑的手指陷进幽山的侧腹部。幽山短哼一声,当场跪了下去。
「老师,你做什么!」
沙耶赶紧制止,但为时已晚。
沙耶看到衣服上被凑戳到的部位渗出黑色污渍,当场脸色铁青。
「……事情严重了。」
幽山额头冒汗,瞪了凑一眼。
「你这家伙。」
但凑丝毫不在意,嗅了嗅手指上的气味。
「果然没错。」
勇气见状也吼说:
「什么叫做果然没错!你弄伤他干嘛?」
「弄伤?谁弄伤他了?我只是把他本来就有的伤给翻出来而已。」
「就算是这样,老师的行动也有问题。就算是本来就有的伤……是什么伤?」
凑不回答,将戳了幽山的手指移向沙耶的鼻子,沙耶立刻皱起眉头捣住鼻子。接着再让勇气闻,他也做出了同样的反应。
「这臭味……」
「难道说……」
凑看到两人惊讶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对还蹲在地上十分难受的幽山发问:
「你当时之所以表情僵硬,并不是因为老爷子在受苦。而是因为你,也在同一时间、同一个时刻,受到会让身体腐败的诅咒折磨。」
幽山口中并未吐出否认的话,就只是尴尬地撇开视线。
「所以尽管你似乎没表现在脸上,但衣服里却已经残缺得厉害啦?你擦古龙水应该就是为了掩饰腐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