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勇气的挣扎,以强而有力的步伐在走廊上冲锋陷阵。他行走的模样威风凛凛,沙耶与华子都看傻了眼。
「就是因为你们怕了,这些东西才会靠过来,就跟小学男生爱对喜欢的女生恶作剧的心理一模一样。」
凑扛着闹个不停的勇气往前走,沙耶往前踏了一步想跟上,背脊却突然窜过一股恶寒,冰冷得几乎连身体最深处都要冻僵。沙耶觉得只要稍有松懈就会软倒,正要唱出辟邪的祷词。
这时,凑停下脚步,打乱了沙耶结的印。
「笑吧。」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要讲压箱底的冷笑话了,给我笑。那户人家正在讲电话。我家的猫咪睡着了。隔壁邻居的围墙被吹飞了。哎呀~真是毫不褪色的好笑啊。」(注19)
凑的举动看似荒唐,其实却合情合理。开朗的笑是辟邪的手段之一。像地藏菩萨的真言:「唵·诃诃诃·微娑么曳·莎诃」当中的「诃诃诃」就是「呵呵呵」的笑声,开朗的情绪正是最简单的反诅咒法之一。
沙耶想转而结法印咏唱祷词,看似万全的准备,其实却也证明了心中有着强烈恐惧,所以凑才会阻止她。
注19:此处皆为日本的双关语冷笑话。「那户人家正在讲电话」是取「电话」(でんわ)和「正在讲」(でんわ)的谐音。「我家的猫眯睡着了」是取「猫咪」(ねこ」)和「睡着了」(ねこんだ)的谐音。而「隔壁邻居的围墙被吹飞了」(塀[へい]がふつとんだ)为凑的误用,应是「棉被被吹飞了」(布団[ふとん]がふつとんだ)和「邻居建了围墙。喔~好厉害」(隣の家に塀ができた。へ~かつこー)。
「怎么样,这种古典笑话对你们这些年轻人来说很新鲜吧?啊哈哈哈哈。」
凑豪迈地笑了笑。
「被吹飞的是棉被吧。呆子~」
笑话实在太无聊,让勇气也有气无力地笑了。
「隔壁邻居的围墙要接『喔~好厉害』,是吧。」
沙耶也笑了。
「你们真的才十几岁吗?也未免太清楚这些老笑话了吧。」
「因为我们身边都是些像你这样的老人家啊!」
三人的玩笑似乎让昏暗的走廊明亮了些。
5
凑等人来到房内一看,躺在那儿的一名老人全身就像融开的一团蜡块,只勉强维持住人类的形状,他还活着反而让人觉得神奇。
三人一走进房里就同时按住口鼻闷声低呼。
「还真臭,臭得我鼻子都要歪了,就算是老人的味道也太臭了。」
血肉腐败的臭气刺激着鼻腔。凑捏着鼻子挥手想漏开臭气,但臭气自然不会就这样消失,让他只能叹了口气,放弃无谓的抵抗。
「这是家父。这诅咒已经持续两个礼拜了。」
幽山从后方跟来,苦涩地说出这句话,接着就对凑投以挑衅的眼神。这眼神彷佛说着「你看得出这诅咒的真相吗?」而凑则毫不在乎地四两拨千斤:
「你们就这样放着他两个礼拜不管?」
「我们尽力了。我们用尽了家族传承下来的所有手段,试图解除诅咒,查出诅咒的真相,但家父的病情却每况愈下,对诅咒的真相我们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凑用手掩嘴,看了好一会儿。
「是麻疯病吗?可是现在日本极少有患病纪录。而且他这样子看来是从体内往外融解,跟麻疯病不一样。」
凑自言自语般说出的话,让沙耶与勇气面面相觑,幽山则以气愤的声调反驳:
「这是诅咒,不是生病。」
「就是啊。」
「这应该是诅咒吧。」
沙耶与勇气也赞同幽山的说法,但即使遭到三人否定,凑仍然继续思考。
「我又不是断言他是生病,只是觉得不应该劈头就认定这是诅咒。对了,我出个谜题让你们猜吧,只要答对了,你们今天就不用工作,可以直接回去。」
凑的言行与「正经」两字远远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让幽山的表情越来越僵硬,但凑并不予理会,继续说道:
「密室里有一男一女。男的头上流着血已经死了,女的手上拿着枪。女人曾经倒贴男人很多钱,最后却被抛弃。好了,这男的是怎么死的?」
停顿长达数秒。沙耶与勇气都不明白该怎么反应才好,凑催促他们说:
「怎么啦?这么简单的谜题都猜不出来?」
沙耶无可奈何,只好回答:
「就算猜对了,工作我还是会做,是女性开枪射他对吧?这样算是猜谜吗?」
「不对啦,是男的自杀,女人只是捡起了男人死前拿在手上的枪。」
「啊,原来如此,这样也比较像猜谜。」
勇气合乎情理的回答,让沙耶佩服地点了点头。但从凑奸笑的模样看来,这似乎并不是正确答案。
「你们两个都答错了,真遗憾,今天你们得工作。」
「就说我们根本没打算放弃工作了。」
「那正确答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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