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我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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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人生过得顺利是怎么一回事」时,谢利•卡根教授如此回答:「问过着那样人生的当事者,是什么让他的人生变好。」
他反过来问我们,告诉我们没有人能决定答案,大家讨论吧。
比起关于境遇好坏的理论,更重要的是——
谕吉随意撑着下巴坐在最后一排,听犬饲秀树副教授上课,真实感受到「他确实是个学者」。虽然没有怀疑过啦,但真的是堂很棒的课。女学生全集中在前几排,后面只四散坐着几个男学生,谕吉决定把这当成偶然,和他那飘散哀愁的性感毫无关系。
「我还想说怎么有个搞错地点穿西装的学生咧,原来是你啊谕吉。」
犬饲老师还特地走过来。
紧抓着笔记本,找机会想向犬饲搭话的女学生们的视线真是刺痛人。谕吉如坐针毡地穿上挂在椅背的亚曼尼西装外套,叹气起身。
「总觉得你这一阵子超级忙碌耶?」
谕吉一如往常造访帝真大学二号馆时,警卫告诉他犬饲不在第二研究室里,听警卫说应该在这里,所以他才走进教室混在学生中——但西装打扮加上胸前发光的银色秋霜烈日徽章让他明显格格不入——等待时,身穿全黑无花纹衬衫与西装裤的男人,懒散地走进教室随意对学生说「上课啰」。就这样,谕吉生平第一次出席犬饲老师的课。
睽违数周「好好」见到儿时玩伴了。
要不这样就没办法逮到他。谕吉不知道看过几次第二研究室门上挂着「外出」的牌子了。
「山田老师有点事长期不在,所以我接替他上选修课。」
「啊,这样喔。但你没课时也很忙耶?」谕吉手指着说「像是那个」。
他手上除了参考书以外,还有杂志样稿之类的东西。那个池袋杀人案后,身为犯罪心理学家,同时也是罪犯侧写师的他更加受到世间关注,报章杂志纷纷争相采访他。
感觉犬饲突然变得很遥远,甚至觉得找到理由就跑来玩的那段日子「令人怀念」呢。不久前,犬饲明明知道谕吉几乎每天都会跑来自己研究室,还会在门缝夹板擦,或是在红茶罐里放昆布茶来捉弄谕吉。
谕吉得这样逮人,让他觉得彼此关系产生变化。仿佛成了普通的副检察官与副教授。虽然不算错,但有种彼此齿轮开始对不上的感觉。大概就是……「不是这样,先前明明不是这样啊」的感觉。
「忙也只有这段时间啦。」「我很担心你,别勉强自己啊。」「你是我妈啊?」
这般不在乎回应的他眼睛底下泛着青紫,感觉眼角皱纹也变深了。过瘦的身体似乎稍微撞一下就会断掉。
「我们去学校食堂吧。」谕吉提议。
「啊……对不起,我没时间。」
「为什么,连吃饭时间也没有吗?」
「我下午第一堂有必修课,那是我的课,再怎么样都关系到薪水啊。」
这样也没办法了。墙上时钟显示十二点过不久。
小声说着「那是谁啊……」「穿西装应该不是学生吧。」「话说,是个超帅混血儿耶。」的女学生们跟在两人身后走出教室,在走廊上前进。
一群人走到电梯前,犬饲按了往上的按键后,女学生们似乎放弃找他说话,心不甘情不愿地朝楼梯走去。但有几个人到最后还是不停转头,想找机会得知谕吉到底是谁。
(被那么多女生盯着看会紧张耶……)
「快点进来啦处男,放心,那些家伙不会吃掉你。」
犬饲在电梯里眯细眼邪笑,警告他「我要关门啰~」谕吉喊着「啊啊等等啦!」慌慌张张冲进电梯。
走廊充满让人窒息的湿气,从日历上看,梅雨季来得稍显太早,现在就这么热,今年似乎也会是个烦躁的夏天啊。
鲜艳粉色、蓝色绣球花在楼下绽放。
走在长长走廊上从窗外往下看,谕吉发现只有一朵绣球花颜色不同。用含有深意的语气问前方的犬饲:「是不是只有那里的土壤pH值不同啊?」
犬饲面带恶作剧笑容转过身,拿教科书敲自己肩膀。
「你是想要让我说那边埋着尸体之类的吧?」
绣球花的颜色不完全取决于酸碱值。酸性土壤会开出蓝色花朵、碱性土壤会开出粉红花朵是大家都知道的知名说法。但实际上,酸碱值只是原因之一,颜色也会因为开花后的天数、土壤中铝离子浓度而改变。
「红色来源的花色素苷和铝离子结合之后会变成蓝色,但绣球花的浓度堪称绝妙,不是那么单纯的花啊。」
「总觉得这么认真的回答一点也不像小秀。」谕吉嘟起嘴。
「嗯?这样啊?……那真不好意思辜负你的期待。」
犬饲一笑,从屁股口袋拿出有点生锈的钥匙,插入心理学第二研究室的钥匙孔中转动,顺便把门旁「犬饲秀树」名牌翻到「人在研究室」那面。
谕吉感觉儿时玩伴不太对劲,似乎心不在焉。
「……」虽然看起来和平常没两样——哎呀,算了,谕吉有点沮丧。
谕吉当然想像室内会是遭小偷过后的景象,但一踏进去,「呜、喔喔」尖叫的同时大翻白眼,这等脏乱更新纪录了啊。
「到底是怎样生活才能创造这种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