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儿子怎样,但我老早尝过女人滋味,令人意外,人类的大脑对欲望忠实且单纯,可是会不顾后果做蠢事呢。」
「但实际上,你看起来是很明确拒绝亚希了啊?」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说「没做到最后就没关系」,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让人心急。
犬饲想说的是,你难道不会忌妒吗?
「那万一,我真的有那个意思和她睡了,你又怎么想?」
「那也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你不会想要防范未然吗?」犬饲指尖敲着桌面。
「和真爱不同,恋爱这种东西一下就会变得不安定。」
「你想说就算她和其他男人谈恋爱,也不影响夫妻感情吗?哈,这样啊,你还真是有自信呢。」犬饲双手交扣在颈后说:「还真是低级的晒恩爱啊。」
「我拥有物理性的地位与财产,对亚希来说,我可能是个无法满足她的男人,但可是个相当有魅力的配偶。她不会主动离开我。」
谕吉藤吉郎冷静地拿起茶杯,啜了一口红茶。
「你干嘛一脸惊讶,那家伙想要什么,我早在结婚前就知道了。」
「所以你有允许她和其他男人……玩火的气度吗?」
「她要厌倦我,应该是在我死了,得到我的遗产之后吧。」
什么?身为心理学家,虽然很丢脸,但犬饲完全说不出一句反驳。对只有算计的夫妻关系感到嫌恶与轻蔑。虽然亚希有好处,但对谕吉藤吉郎来说只有坏处吧。
听说近年有许多在临死前,也就是希望有人可以在旁目送「自己临终」,而有银发婚增加的趋势。但另一方面,这也是个大多都能用金钱解决问题的世界。只要有钱,就能受到他人的殷勤照护,也不需要担心死后问题。
但他也不是存款少到需要担心老后照护问题的人啊。
「我就是知道她是会为了遗产饰演好妻子的人,所以才和她再婚。」
「因为我没什么钱,难以理解你的想法。」
「我和你的生存方法不同。不管是人生的选择还是女人的喜好,无法理解也是当然。你讨厌红茶吗?如果不喜欢纯红茶,要人拿牛奶来吗?」
相对谕吉藤吉郎杯中红茶只剩一半,犬饲连一口也没碰过。犬饲的视线飘向主屋。我才不想喝那女人泡的茶,如果这是谕吉玛丽亚泡的茶,就算是泥水我也喝。
谕吉藤吉郎无奈地叹气,拿布巾擦拭沾上红茶的胡子。
「别看亚希那样,她可是拚命讨我和龙一郎欢心,就算她的目的是我的庞大遗产。我不打算和亚希生孩子,遗产打算让龙一郎和她一人一半,不会出现妻子和儿子争产的状况。」
「你没打算全给儿子啊……」
犬饲背过头去,故意要让他听见抛下那句话。
「玛丽亚死了之后,是亚希给我活下去的力量。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养育年幼的儿子。没有妻儿的你,不可能明白我当时的心情。」
「我根本不想知道,也没打算结婚。」
面对犬饲敌意全开的态度,谕吉藤吉郎心里也有底。
「因为你很黏玛丽亚啊。」
他的声音混杂着些许挖苦。
「你拚命想要拯救龙一郎,是因为长年的友情吗?还是因为他长得和玛丽亚很像呢?」
「就算我说明,现在的你也没办法理解我的心情吧。」
两人在阴天厚重灰云笼罩下,静静地互相对峙。
没有不愉快,但那是带着怀疑,试探对方真心的眼神。
……先拔剑攻击的人是犬饲。
「玛丽亚是温柔又聪明的妻子。我觉得她在这个宅邸中过得相当幸福,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你知道她自杀的理由吗?你是她的丈夫,理所当然有个底吧。」
「没有,完全没想法。」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亚希交往?」
「你怀疑我出轨吗?很遗憾,我是在玛丽亚过世一阵子后才认识亚希。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亚希工作的店里确认。那家店还在银座经营,现在的店长是亚希之前的同事。」
「那之前也常去酒店吗?」
「不,和亚希认识那天是我第一次去。当时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突然一个瞬间,我才真实感觉玛丽亚已经不在,痛苦得无法忍受。在部下邀约下去了那家店,才认识亚希。也只去了那家店三次。」
「不好意思,我可以抽烟吗?」「可以。」
犬饲说着「谢谢」,接下他递过来的花朵图样的烟灰缸。即使如此,互相凝视的眼神仍旧毫无动摇。紧张气氛中,犬饲仿佛刺进谕吉藤吉郎深黑眼中般持续瞪着他,点燃香烟。
「让我换个问题。」他缓缓吐出深深吸进肺部的香甜烟雾。
「你和玛丽亚,在她生前有共度过夫妻的时光吗?」
「这当然。但那也是我身为检察官得要力争上游的时期,当时负责很多案件,也常没办法回家。如此思考后,或许比一般夫妻相处的时间还短,虽然如此,我从不曾和玛丽亚争吵。工作早点结束,在恰当的时间回家时也会邀她外出用餐。也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