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懂你的心情,但不可以挑衅他啊。你以为他是谁啊?可是多亏有他去跟检察厅斡旋,才让这个事件可以适用特权法耶?」
「老师才不懂,就算父母可以选择小孩,小孩也没有办法选择父母。」
「你也太扭曲了吧?要是被注销登录,我可不管你。」
「到时我就当个登峰造极的轻薄学者吧,在大学里当上教授之类的。」
「什么啊,其实你觊觎我的位置啊……哎呀,算了,来调查吧。」
事发现场位于主屋另外一边,和白桦别屋正对面的西侧花园。
现场还有少数调查中的刑警与鉴识人员,一看见山田教授到来,露出灿烂的微笑说:「您请、您请。」接着四散,和看见犬饲时的反应完全不同。
「这里是……」犬饲抵达现场后想起来了。
不知是否为偶然,他看过那个没人整理的茂盛树丛。
「听说上周在谕吉龙一郎的委托下,有业者进来。」
边探看这个掉下去就没办法马上爬上来的大洞,山田教授边蹲下身戴上白色手套。洞穴宽大约两公尺,深度大约一公尺多吧。
「谕吉吗……?」这是他浇水浇过头的地方。
「你应该也知道藤吉郎的继室,谕吉亚希吧?」
「当然。」犬饲点点头,虽然听见这名字让他感到有点苦涩。
谕吉亚希过去曾是银座的陪酒小姐,谕吉玛丽亚死后,她高超地安慰丧妻的检察长而受到宠爱,接着结婚。她的个性说好听点是有点冒失,会撒娇且很淘气,但犬饲不太喜欢亚希。
她对邻居表现出自己很疼爱没有血缘关系的谕吉,但全部都被犬饲看穿了——那个女人是个演员,眼中只有检察长的遗产,所有家事都交给佣人,十指不沾阳春水。最重要的是,她对来玩的犬饲说出的第一句话是:「你父亲是在哪里高就啊?」这已足够让年幼的心灵保持警戒了。
「听说是她说出想要大规模改建花园。」
「那女人……打算要干嘛啊。」
打算破坏留有喜欢花朵的谕吉玛丽亚回忆的花园吗?
「不,她想要改建的似乎是别屋那边的花园,没打算动这边,对业者下指示的是谕吉龙一郎。也已经和业者取得确认。结果没想到会在这边挖出白骨遗体。」
「不好意思,我还没时间看相关者的证词,原来事情经过是这样啊。」
犬饲绕着花园看了一圈,除了这个大洞之外,其他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这仿佛不是偶然,而是故意要让遗体被发现啊。
「遗体是二十五年前,在谕吉玛丽亚自杀前后行踪不明,当时的佣人……早乙女飞鸟。从遗体的状态来看,和谕吉玛丽亚几乎同时死亡的可能性极高。推测死亡时年龄是四十六岁,虽然名字很像女性,但他是男性。」
「我跟他很熟,飞鸟当时是这个家里最资深的佣人。他天生听不见,很擅长照料花园里的花。」
犬饲对他只有好印象,虽然没有办法对话,但年幼的犬饲和谕吉两个人玩腻时,就会天真无邪地去拉他的手,他常常陪两人玩跳绳或是躲猫猫。两个人都好喜欢飞鸟。
「老实说,我不认为谕吉会杀死飞鸟。」
犬饲说着,率先攀着短绳梯爬下洞穴,山田教授也跟在后面。白色轮廓的遗体形状,与其说是「埋葬」,更接近「被丢进洞穴中」躺在地上。犬饲弯下腰,用戴上黑色手套的手抚摸遗体所在地点的土壤表面。土壤湿润且稍微偏黑,没有腐臭味。
「拿去。」山田教授从身后把遗体照片给他,接过照片的犬饲和平常不同,冷静地拿照片与现场比对。一想到死的人是飞鸟,他的大脑无法好好刺激肾上腺素分泌,没办法把飞鸟当成情人看待。
但多亏如此,比起遗体与凶手的心理,犬饲先发现了现场的不对劲。
「完全准确地只挖这里耶,如果是偶然,挖掘的范围应该会更广才对。从状况来看,只能认为谕吉想要让遗体被发现。」
「我们罪犯侧写师总是会因为物证烦恼。这次或许可说是典型例子吧。你看过我昨天给你的司法解剖结果了吗?」
山田教授蹲下身,完全不在意白袍衣角会弄脏。他捏住圆眼镜镜框,忙碌地边观察边问犬饲,犬饲回答「看过了」后站起身。
「凶器是水果刀,大概是从下而上刺击胸口,肋骨上留有刀伤。虽然相当微量,但和遗体一起埋在土里的凶器上检测出谕吉的DNA。因为第一个发现遗体的是业者,所以应该不是谕吉做出的伪装吧。从当时谕吉的身高来看,也和飞鸟的伤口位置相符。」
「也就是说,从发现时的状况和物证来看,也确定是谕吉了啊。」
山田教授边敲腰部边说着「嘿咻」站起身。
「一般人应该会这样想吧,秀树啊,即使如此,还需要再次侦讯吗?」
白袍后背正在对他说「根据你的答案,我会让你撤出调查」,也说着「已经没有体力赏你巴掌了」、「不想要让可爱徒弟的登录证被注销啊」。
「需要由罪犯侧写师再度侦讯,应该重新检讨是否起诉。」
「喔,还真斩钉截铁呢,好吧,向我说明你的理由吧。」
湿润的风从上空「唰」地吹过。
「二十五年前,谕吉玛丽亚在这个家里服毒自杀。毒物是拿花园里铃兰的根煮汁浓缩的东西。第一个发现她遗体的人是我和那家伙,没有留下遗书。当时身为佣人的早乙女飞鸟在那前后行踪不明,然后不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