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王子……”
莉迪雅刚开口,爱德格突然高叫起来。
“阿尔文,你干嘛!”
在莉迪雅面前,阿尔文举起的红宝石之剑光芒四射。
说时迟那时快,爱德格就要横插进来。然而他差了一点,不巧掠过阿尔文的手臂,剑身贯穿了莉迪雅的躯体。
帕特里克造访克鲁顿宅的时候,已经是可以称为深夜的时间了。当然,帕特里克特意前来的理由也可以理解。
因为伦敦各处都发生了火灾。
“教授,果然您还待在家里吗。请快去避难吧。我来准备马车。”
然而,城中持续混乱的现在,要招到马车恐怕不容易吧。
虽然帕特里克略显慌乱,克鲁顿却很悠闲地请他进了书房。
“着火的地方离得还有些远,不过还真是性急呐,你啊。”
“可是,这不是普通的火灾。多半是王子的组织在……”
“是呐,刚才‘绯月’的人也过来跟我说了哦。伯爵和莉迪雅,怕是迎接决战了什么的。所以我想,这火灾迟早会消停下去的。”
“那个我也听说了。也有喜讯说好像找到了火玛瑙,当然我也想替伯爵家祈求好运。可是,现在的状况不管什么时候发生暴动都不奇怪。大概也会有想趁火打劫、强闯民宅之徒吧。您家里,好像全是女性雇工吧?”
“我想家里人估计会很担心就让她们都回去了。这里只剩我一个了。就算暴徒闯进来,也不会有女性成为牺牲品哟。”
克鲁顿在往常中意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身旁的茶几上放着苏格兰威士忌,刚才他正独自小酌作乐。
“你也来一杯如何?啊,不愿意也不勉强的。”
“恭敬不如从命了。”
帕特里克或许也自暴自弃了吧。不过一坐了下来,他也不再有要站起来的意思,转而端起斟了苏格兰威士忌的酒杯和教授的碰了下。
“您像这样,和奥萝拉说话吗?”
茶几上,放着奥萝拉的相片与克鲁顿隔桌相望。她在世时的美丽微笑,帕特里克怀念地凝望着。
“你也试着和她说说话吧?”
“要这样的话,不醉得更厉害些貌似有点困难。”
“酒还有很多哦。”
空了的玻璃杯里,苏格兰威士忌又一次被注入。琥珀色的液体,朦胧了透过的月光。克鲁顿把目光转向了窗外。满月高悬。奥萝拉生前很喜欢眺望月亮。不知不觉间,克鲁顿也习惯了在有月亮的晚上熬夜。
所以今晚也是,与伦敦发生的骚乱无关,克鲁顿只为了这月色熬夜而已。
想要尽量和平时一样度过这个黑夜,是因为希望和平时一样迎接明天的到来啊。
莉迪雅在战斗着。如果真变成伦敦被火海围困的事态,她也不可能没事的吧。
不会有这种事的。舒服地微醺睡去、一觉醒来,应该就会迎来与往日别无二致的早晨了。
但是克鲁顿突然不安起来。
月亮,看起来变得异常猩红。这样深的红色,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月亮的颜色……”
帕特里克似乎也很在意,起身走到窗户边。
“怎么这么红啊。就在刚才还和平时一样的来着。”
“是啊,小妖精们也因为异变吵闹个不停。”
“……是凶兆吗?”
“不知道。但是,魔力开始在大幅起动。是迄今为止从未有过的巨大力量……”
问题是,这作用对莉迪雅他们来说是好是坏呢?
克鲁顿用和平时稍微有些不同的话语,和奥萝拉说道。
奥萝拉,要保护莉迪雅。
伦敦塔上窜起的大火,看起来似乎烧得更厉害了些。弗朗西斯一直站在桥上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伦敦最大的祓魔屏障,它一旦被破坏,作为另一道辟邪符的伦敦桥也就没用了。
艾歇尔巴顿家族最后的伯爵,葛拉蒂斯·戴安娜拼上性命守住的这个地方,弗朗西斯抱着与这里生死与共的决心留在桥上。
“戴安娜,我不希望你孤零零的。可以让我待在这儿吧?”
在桥的内部,成为人祭的葛拉蒂斯,独自一人进入了永远的沉眠。因为长久以来守护着她的妖精箭矢不在了,应该会感觉有一点点寂寞的吧。现在的话,或许能允许弗朗西斯待在身边吧。
“呐,有件事告诉我好吗?你加在我身上的魔法,已经解开了吗?”
弗朗西斯从某个时期开始,年岁就不再增长了。是从青骑士伯爵家的红月光石托付给他保管后开始的。
“现在还,没有真实感啊。”
把那月光石,如戴安娜所愿交给了继承伯爵家的人物的现在,应该已经开始渐渐脱离魔力影响了才对。
“‘到时候就会感觉到了’?想来也是呢。我的岁数总算能够变大了吧。”
但那也是能防得住伦敦火灾恶化的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