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降生会夺走你母亲的生命。这就是你的宿命。”
对于阿尔文而言,这无疑是可怕的宣告。
他才刚刚认识到就算知晓了自己的父亲是王子也无法夺取其性命。然而,自己单单只是活在这世上就会夺走母亲的生命。
双亲满怀暖意地迎接阿尔文,无论是怎样的宿命就决意去背负并深深地爱着自己,然而他却是为了夺走那俩人的未来而存在的。
“有一个办法能救你的母亲。”
“那就是将接受来自预言者的事物,亲手舍弃掉。”
眼前的男子下拉帽檐如此说着,将一个装有液体的小瓶递了过来。阿尔文虽然心不在焉地听着,但他马上就理解了他所说的话。预言者的血石是属于阿尔文的。那么也就是他的一部分。而如今他和血石同时存在于母亲的胎内,就算真的舍弃了血石,作为他的一部分这一事实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若是放手就唯有死去。
只要阿尔文死去,母亲便能得救。
装在瓶中的是毒药吗。
回过神来,男子已转身正要离去。而同时,有什么人站在了阿尔文的身旁。
“雷温……”
褐色肌肤的侍者以满含杀意的锐意眼神目送着戴帽子的男人,但是当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建筑物的阴影处后,他就马上解除了警戒朝阿尔文回过头。
“阿尔文少爷,您可有受伤?”
阿尔文立刻将男人交给他的小瓶收入了口袋中。
“……没事的。只是浑身都湿了,冷得有些发抖而已……。”
“那么就请您马上回到屋内。对了,您可有见到爱德格大人?”
那时雷温的冰冷视线不禁让阿尔文打了个寒颤。他是否是知道了他与爱德格在蕾蒂·安号上的对话,所以才会对阿尔文感到愤怒的呢。除此之外阿尔文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不过雷温本就面无表情,或许只是自己觉得他看上去正在生气而已。但是,如果说阿尔文是为了埋葬雷温最敬爱的主人而存在的话,那么他是绝对不是宽恕自己的吧。
而到头来阿尔文并没能杀掉父亲。那些珍视之物,应去守护之物,就算是要违抗命运,阿尔文也想要去守护它们。但是,自己真的能够做到吗。只要自己还活着,就算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也有可能与父亲兵刃相见。
只有与母亲换取生命自己才能降生,那个男人的话动摇了阿尔文的决意,
“是的。父亲他……正在船上。船马上就要进港了。但是有个落入河中的孩子,我因为说了快救救他,父亲跳入了河中。”
无论是击沉蕾蒂·安号的计划,还是阿尔文是为了埋葬爱德格而存在一事,知晓这一切的雷温却一下子僵直了表情。他或许是在怀疑船是否早已被击沉。然而阿尔文没有对雷温作更多的说明。因为事实是自己的确是为了杀害父亲而乘上船的。
“雷温!你找到阿尔文了吗?”
所以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弗朗西斯正好跑过来的话,雷温的手恐怕就要架上阿尔文的脖子了吧。
“太好了。阿尔文,大家都在找你呢。哎呀,这是怎么回事,你刚游泳回来吗?”
弗朗西斯像对待孩子般揉了揉阿尔文湿透的头后,雷温才像是认识到对方是小孩子般缓解了紧张感。
“爱德格和莉迪雅都很担心你哦。快去见见他们好让他们安心吧。”
阿尔文借助弗朗西斯的手站了起来,然后却无法踏出脚步。
自己确实是被爱着的。想要承欢于母亲的膝下,想要回到命运还未能波及的静谧之处。母亲一定会温柔地接纳自己的吧。只要回来就好,他们才刚刚如此坦诚相谈过。但是自己已经做不到这一点了。
“我不想回家。弗朗西斯,我,并没有成为伯爵家子嗣的资格。”
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情感的阿尔文吐出这样的话语。
“我不配得到父亲与母亲的爱。雷温,你也注意到了吧。我差点就了杀了父亲啊!”
而我降生的那一刻,也会夺走母亲的生命。
“雷温,如果说保护父亲与母亲就是你的使命的话,就请杀了我吧。”
阿尔文是真心如此祈愿的,就算被揪着,雷温也纹丝不动地承受着。
“冷静一点,阿尔文。要杀掉还没出生的你这谁也做不到啊。”
弗朗西斯分开两人。阿尔文抱着弗朗西斯抽泣起来。
“如果不想回伯爵家的话,那就暂时先去我家吧。这样总行了吧?”
我哪里都不想去。干脆就这样消失算了。但是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我只好跟着弗朗西斯迈出了脚步。
天空阴沉沉的。虽说是夏天,但从窗口流入的湿沉空气却不免让人感受到一股寒气,莉迪雅关上了客厅的窗户。
“阿尔文他,还没回来呢。”
昨晚,莉迪雅从雷温处听说了阿尔文借宿在弗朗西斯家的事。尽管如此莉迪雅仍然有些担心。
“他没事就好。现在我们只能等阿尔**好内心的整理。”
坐在扶手椅上托着腮的爱德格虽然如此说着,但也一定满脑子都是阿尔文的事。莉迪雅无意识地拨弄着手腕上的手镯。
今天一大早就来伯爵家露面的弗朗西斯说希望在阿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