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爱德格把雷温叫到自己的房间。波尔拿来的弗朗西斯的信上有让他十分在意的地方。
他没有在众人的面前说出口,是想要先确认清楚。
弗朗西斯在求救。但不能把莉迪雅带去伦敦。
明明她已经对不能去救弗朗西斯身怀有愧,要是知道那封信里传达弗朗西斯的讯息,她可能会更痛苦。
爱德格并不记得他和弗朗西斯建立了怎样的关系。他给人有些轻挑的印象,所以爱德格还以为他是那种常见的依附于英国贵族的外国人。说极端点,就是冲着援助而来的人。而自己是他在伦敦社交界里找到出手大方的贵妇人的垫脚石。本以为他是这种随便的朋友。
但听过雷温的描述,爱德格改变了想法。他对自己宣誓了忠诚。爱德格觉得自己不会半开玩笑地接受这种宣誓。
弗朗西斯的信乍一看十分没出息。虽然是被逼无奈,但无条件地听从敌人,实在太对不起莉迪雅了。但如果,那只是表象的话。
他并不是一味地在等救援。也不是轻挑的跟班。而是在向爱德格尽忠。可以这样理解吧。
“您找我吗,爱德格大人。”
雷温出现了,他顶着一如既往的扑克脸站在门边。
“雷温,我有件事想拜托你,打算先听听你的意见。”
爱德格招手,雷温走到他的身边。爱德格把有问题的信摊在桌上。
“弗朗西斯写来的这封信,只有前半,有好多拼错的地方。他真的很不擅长英语吗?”
“不,他的英语和英国人相比也不逊色。”
爱德格点头。
“那么,这就是故意的了。把错掉的单词正确拼写,拿出来后就会变成这样。”
爱德格拿出写在别的纸上的文字。
“Burghfield, 玛丽(mary) •C,帕克尔(parker)。”
雷温读了出来。
“您认为这是什么讯息吗?”
“只能这么想不是吗?”
“Burghfield是地名吧。在雷丁的附近。剩下的好像是人名,玛丽可是个常用的名字,帕克尔也是。”
“是的。只凭这点情报,就到那个小镇去不知道能得到什么。”
“虽然离这里不远,但也有陷阱的可能性。”
不怎么信任弗朗西斯的雷温大概认为,万一上了当,可能反过来被敌人找到己方的藏身处。
“当然,对这件事要小心谨慎。如果是组织的陷阱,那就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察觉到了。所以不能大张旗鼓地调查。就算这是弗朗西斯的秘密讯息,也不能让对方知道我们的行动。”
爱德格盯着忠诚的仆从的眼睛。那是暗黑色的,被光照到会渗出些许绿色的不可思议的眼睛。他大概也和非人之物有密切联系吧。
“你做得到吗?”
“如果是您的命令的话。”
“我命令你。”
自己好几次都这样命令过雷温。恐怕让他做过很多危险的事。这是想空想吗,还是记忆的残片的呢。
双亲的死,离开席鲁温福特用假名生活的自己,这一切的一切好像就要联系起来了一样,但一旦联系起来会一发不可收拾,爱德格努力避开思考这件事。
“我立刻出发。”
“啊啊,拜托你了。”
*
莉迪雅听雷温说过,雅美和格鲁比尝试过营救弗朗西斯。但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伦敦的他们两人的消息了。
“绯月”也没能找到弗朗西斯,而现在,威胁函来了。在组织暗中活动的伦敦,雅美还平安无事吗?
不管怎样,格鲁比应该不会被提兰轻易抓住吧。但愿雅美和格鲁比在一起。
“现在我虽然能平静地在这里生活,但弗朗西斯和大家却都很不容易吧。”
饭后,莉迪雅和罗塔、凯莉三人聚在别院莉迪雅的客厅,开始了全女生的桌游,但莉迪雅总是不能完全沉浸在游戏里。她叹了口气。
“要说不容易,你们也一样哦。你们不也在为了大家战斗着嘛。”
“就是啊。”
凯莉强烈同意罗塔的话。
“而且,你们不在的话,没人能和那个组织战斗。你只要作为伯爵家的主人挺起胸膛就好了。头头就是这样的角色。”
莉迪雅虽然心里明白。但和习惯这个立场的爱德格不同,莉迪雅待在安全的地方就会坐立难安。
想去伦敦,帮力所能及的忙。但就像罗塔说的那样,莉迪雅也明白他们现在平安无事是很重要的。
“到莉迪雅大人了。”
被催促着,莉迪雅拿起骰子。
也许罗塔到这里来,也是想着能帮莉迪雅散散心吧。
“对了,克鲁顿教授有话要我传给你。”
投出骰子,让人偶走相应的步数。上面虽然写着“休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