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锁在卧室旁边的更衣间里的爱德格,把自己扔进沙发一样坐了下来。
两手紧紧地交握着,借以抑制体内蠢动之物。
为什么不去蹂躏那个女人?是我的话就会那么做了。王子在他耳边细语。
“闭嘴。”
力量只会从属强大的憎恨。但是你的憎恨有时会松懈下来。弱点是什么?
你以为我会让你发现吗?爱德格把憎恶的情绪转移到王子身上,同时那把烦人的声音消失了。
松了一口气地卸下全身的力气,筋疲力尽的爱德格横卧在沙发上。
好想睡,这么想着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老爷……我把夫人的替换衣服……那个……我可以进来吗?”
是凯莉的声音。可能是听到了刚才的骚动了吧,她的口吻有些惶恐不安。
“莉迪亚在寝室那。”
说完,爱德格就闭上了眼睛。
凯莉像是要避开爱德格似地,沿着房间另一边远远地绕一个大圈。她敲了敲卧室的门,还没有听到莉迪亚的指示就急急忙忙钻进卧室里面去了。
看见那个房间里东西散落一地之后,恐怕还会更加惶恐吧。
虽然也是因为介意提兰的动向,然而爱德格会下达把晕倒的莉迪亚送到自己房间这样的命令,都是因为内德的错。
由于爱德格在晚宴上的策略,似乎感到了爱德格在平静对话后面的威胁,内德摆出暂且先行投降的姿态,但是爱德格却一点也安不下心来。
他是那种觉得无论做了怎样的坏事,只要瞒得住不败露就没问题的那种人。因此爱德格不能不戒备着这个人只要想得到莉迪亚就会去付诸行动。
不过让爱德格最不情愿的,就是让莉迪亚误以为爱德格爽快地答应了内德的索求。
虽然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莉迪亚的心却渐渐地远离了爱德格。虽然让事态变成这样的是爱德格自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弥补回他们之间的这道鸿沟。
这样下去就算向妖精国进发,他们也只有互相毁灭的结局。然而如果不前进的话,他们也无法找到得救的办法。
连一个确切的答复也没有因而伤害了莉迪亚的心,而且还是伤害到让她说出“最差劲”这样的话。爱德格已经感到绝望了。
不如干脆结束一切好了。这样的冲动,强烈到头脑里面的制动装置都管它不住了。虽然靠用小刀扎自己终于唤回了神智,然而却无法制止自己的暴走。
那个时候居然想“就此拿偶然出现的凯瑟琳作为替代品吧”,如果莉迪亚当时没有阻止自己的话,那他真的就要变成最差劲的人了吧。
一方面,好歹能够把暴走控制在伤害到莉迪亚之前结束,爱德格从心底感到安心,然而他又想,结果不就是只不过把最糟糕的事态往后推延了而已吗?
真的有可能得救吗?
爱德格和莉迪亚两人,已经成为了绝对的相反的存在。而两人之间的力,毫无疑问就应该是“斥力”。
即使如此对爱德格来说,莉迪亚的温暖就能带给他治愈。
就算是这副只能孕育预言者的孩子的躯体,也能温暖他,抚慰他。心跳和呼吸的节奏互相重叠之后,就如同融为一体般感到无比舒畅。
他深爱着莉迪亚。
无法把这样的心情化为言语十分懊悔。
然而爱德格也明白,只靠着这种话语无法守护她。
这天早上,莉迪亚觉得这幢宅子里头变得比平时都要安静。可能是因为爱德格的房间和宅子里忙碌纷乱的仆人们的动静相隔甚远的缘故吧。
莉迪亚站在窗边。越过对面楼房的屋顶可以看见大海。
爱德格的房间景观很好,日照也正适宜。不消说,这个房间也没有被上锁,现在仍然呆在这里的莉迪亚是自己的意志支使的。
她的心里面虽然也有要早点回到伯爵家的各位身边不可的想法。但是另一方面,对于要从爱德格身边逃走的事,她也感到有点犹豫。
昨天夜里,虽然真的只有一点,但是她感到了留在他身边的话,说不定多少可以拯救他。
然而正是为爱德格着想才更不能就这样留在这里。
(喂喂,终于找到了。)
熟悉的声音从暖炉的方向响起。
(我找到了哦。但是后来又发现你没在原来那个房间说。)
“皮克西?”
要是靠近暖炉的话就会变不见哦,皮克西说。
“知道了。救你的人还没来吗?”
(来了哦。那个妖术师慌慌张张的样子,真想也让你看看呢。)
“看来报复他了呢。”
(嗯嗯,那位帮手来了之后,在他的帽子里装进了马粪。那家伙怒气冲天地丢掉了帽子,所以呢,我就把那个捡起来了。)
结果提兰把那顶帽子戴上去了?即使想象一下那个情景都觉得胸口的闷气都稍稍舒畅了。
(真是痛快,这样我也恢复自由身了。)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