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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因为同样都是白色的器皿不好分辨,所以我就标注你跟波尔的起首字母。师父那边的器皿上应该有P的文字。”
波尔一边听着少年的话,一边用指尖触摸掉落在地上的颜料。
“说,说起来,我制作的颜料应该更加粘稠的……”
虽然颜色相近,但确定一下触感就能清楚,另外颜料的纤细程度,油的混合也不同。
原来都是沃利替换的。不,应该说父亲选择的是自己。
但此时的波尔比起生气反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那么父亲使用了自己的颜料?莫非一直用的都是自己制作的颜料?波尔这样一想居然心情变得很高兴。
然而不时考虑这事的时候了。
沃利突然抓住了少年。
“你明明是个外人,却老做这种多余的事,他是新弟子,不管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发牢骚的!”
沃利抓住少年的胸襟怒吼,接着又粗暴的推开他。
顺着力道,少年的头撞向桌子,“碰”的一声就这样倒了下去。
“少主!”
波尔面色铁青,急急忙忙跑向少年,扶他起来一看,金色头发已经染上了鲜血。
“谁,谁……去叫医生!”
他回头看向沃利,后者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波尔叫少年的那一声“少主”让他混乱了。
波尔焦躁的抱起少年,这时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波尔,快去叫人。”
是父亲。他从波尔手中接过少年,确定伤势。
波尔点点头,转身离去的瞬间,少年的手紧紧抓住波尔的衣襟。
“不要去……只是有些擦伤而已。”
大概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少年恢复意识后,按住头坚定的说道。
“不能这样。”
然而父亲也斩钉截铁的说道。
“奥尼尔先生,我不想中断你的工作。”
是的,若是让少主受伤的话,或许现在就会被赶出去吧。还是孩子的少主却注意到那么多,让波尔很惊讶。
“弟子犯下的错是我的责任。”
“总之眼下照我说的做。”说完他看向波尔,“波尔帮我一把,把我送到住在附近的兰德夫人那儿去。”
波尔慌慌张张扶住少主的手,他慎重的站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动了一下,压住鬓角的指缝中,鲜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不理会吓得心惊肉跳的波尔,少年看向父亲,带着刚毅的微笑:
“先生,请继续工作吧。”
身为公爵家的继承人,即便是孩子也知道自己的立场和影响力。他担负了别人的责任,他认真考虑过,不能因为自己隐藏身份出入画室的行为而让画家失去工作。
那个纤细的少年脚步蹒跚,然而既便如此,他也是真正的贵族。
***
那天夜里,波尔拼命的想如何写诗。
或许不久之后就要离开这里了。所以在这之前无论如何都想写出献给少主的诗。
受伤的少主所拜访的兰德夫人是常年服侍先代公爵夫人的侍女,如今引退之后生活在附近。她知道少主经常穿着平民的衣服游玩,肯定会照顾好他的。小伤小痛对于少主来说是家常便饭,每次都是她为少主包扎的。不过她说这次的伤恐怕难以隐瞒公爵。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还是必须要请医生来诊治才行。
“不用担心。”尽管少主这样叮嘱波尔,然而父亲已经决定向公爵陈明事实。
波尔不知道以大人的角度来处理这件事会如何发展,就这样过了三天,波尔拜托兰德夫人送了一封信给少主。
好不容易写出来的诗,应该会转交给少主吧。
第二天以及第三天,父亲都继续在画室里工作。沃利大概是怕了,完全变得老老实实了,也不敢再怒叱波尔。
只不过看不见少主的身影,不知道是因为受的伤还没有好,还是因为被禁止出门。
公爵并没有过多责备父亲和沃利,或许少主的状态还不清楚,只是保留处理态度而已。
虽然波尔很在意公爵的想法,也很想知道少主的现状,然而却只能专心工作。
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了。
这一天,兰德夫人带着波尔去了府邸。那是公爵一家生活的私人空间。
穿过数扇门扉与数间房间,波尔来到了一间高大窗户并立的宽阔寝室。
少年躺在床上,目光落在打开的书上。随即他抬起头露出天使般的微笑看向这边。
“波尔,你终于来了!”
“少主,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关系啦,只是缝了一针就把母亲大人给吓晕了,暂时还是老实一点的好。”
果然还是很严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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