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波尔甚至想要画一幅能令那位年轻伯爵满意的画作,并藉此完成他与已故公爵家少主之间的约定。
不过,若是那位自称为爱德格·艾歇尔巴顿的人与杀父组织的领袖十分亲近的话,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责任相当重大。
他无法抑制感伤的情绪。
「法曼先生,有客人找您哟。」
和他说话的人是以手打理公寓杂物的中年侍女。
一看见她开门引领进来的人,波尔便全身僵硬,差点将药瓶掉落在地。
「伯、伯爵……」
「你怎么了?怎么一副世界末日来临的悲痛表情呀。」
「没、没这种事,我没事,反倒是您,怎么特地前来寒舍……」
「我对画家的工作很感兴趣。」
坐着太失礼了,于是波尔连忙起身。
「这只是个普通的房间,而且到处都沾染着颜料。」
波尔这才想这应该请伯爵坐下,但是到处都有油墨和颜料的斑点,让他担心弄脏伯爵的高级大衣。
他似乎也不打算坐在肮脏的椅子上,而在窗边停下了脚步。
「你要搬家吗?」
「咦?」
伯爵的目光停留在那些堆放在角落的行李箱,他怎么能说出自己准备逃亡海外的事。
「不是的,那个是受朋友之托暂放的。」
明明有几个正在收拾的行李箱摊开在哪里,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
「是吗?我来这里也是有事情想请教你。」
在浅浅的笑容与锐利的眼神注视之下,波尔再度全省僵直,手中的药瓶差点因为手汗而掉落。
「……请问是什么事呢?」
「你为什么要欺骗大家,声称月光石戒指仍然取不下来呢?」
波尔突然往自己的右手看去,但是手指上并没有戒指,因为拿画笔时会造成妨碍,所以他有时会改戴在左手上;虽然他一直小心一意地不让人发现,但是回到了自己家中便失去了警戒心。
「那枚戒指老早就拿下来了吧,但若你说出戒指已经摘下,便会失去继续待在我家的藉口,我本来以为你是不想失去与莉迪雅亲近的机会,所以才闷不吭声,可是你从我眼前救走了她,之后却又轻而易举地让她回家,这让我感到相当不自然,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会放过如此完美的机会,除非是呆头鹅,要不然就是你别有目的吧?」
姑且不论在当时的情况下趁虚而入是否合理,但是这一切都被爱德格猜得正着,波尔不仅是呆头鹅,还别有目的。
「你还有必要暂时赖在我家吗?」
他究竟看出了多少?
「……因为莉迪雅小姐提议留在伯爵宅邸比较安全,所以我才有机会为您作画,但是戒指却在那之后意外地取了下来,我担心万一失去留在伯爵宅邸的理由,您会一并撤销这项委托。」
这倒是实话,虽然波尔肩负通报爱德格一举一动的任务,但是因为他一直深信着爱德格就是真正的青骑士伯爵,所以认为能替他作画相当难能可贵。
「这个藉口真是出人意表地高明呢,我还以为你是个不擅长说谎的男子。」
「我没有骗人。」
「你的姓并不是法曼而是奥尼尔,难道这也不算是谎言吗?」
为什么?波尔顿时慌了手脚,同志明明说过,就算是调查法曼也不会查到奥尼尔才对呀!
『除非他认识过去的你。』
侍女敲了敲门,似乎替他们泡好了茶,波尔走到门口亲自接过托盘。
「奥尼尔也是一名画家,八年前被人谋杀身亡,至少你认为他是被人杀死的,而且因为你这么认为,所以才会觉得自己那时也身陷危机吧?」
爱德格穷追不舍地继续说道。
波尔慢慢地冷静下来,并且下定决心。
这位俊美青年是杀父组织的成员,只好除掉他了。
「您在说什么?我一直都姓法曼啊,虽然父亲已经腿出画坛,但是仍然健在。」
他一面注意不要让自己的声音发抖,一面取下紧握在手中的药瓶瓶盖。
波尔将药瓶里的白色粉末倒进了红茶里,并以眼角的余光确认爱德格没有往这里看。
只要冷静地想想就可以猜到,他应该不会喝在可疑男子的房间里端出的饮料,但是波尔很紧张,所以并没有考虑到这么细微的问题。
「奥尼尔这个姓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
他将茶杯放在爱德格的旁边。
「我认识他,他是一名优秀的画家,那座位于湖畔的庄园被他称为白百合馆,虽然我一直觉得很奇怪,究竟在哪里种有百合,不过看到他的画我就明白了,他的画正是盛开在湖边的娇弱百合。」
当时的风景与父亲描绘的画鲜明地浮现在波尔眼前,那是席尔温服特公爵家的庄园。
是被丰饶的田园与神秘的森林围绕的梦幻城堡,住在那里的人们既善良又优美……
波尔一阵头晕目眩,身为王子爪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