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很认真,他强忍着内心的情感,坚定地宣誓着,就像是他复仇的决心。
看着他那抚摸瓶身的纤细手指,让莉迪雅感觉像是在轻抚着自己一样。
她原本应该对爱德格感到愤怒的,现在却觉得自己像孩子般地被摸头,感到十分安心。
莉迪雅认为他一定会将自己救出来。
他对敌人决不宽待、并擅用花言巧语欺骗他人,但是为了信赖的同伴,他却一定会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可是,莉迪雅和他正好处于不上不下的关系。
她就像是外人一般地被利用着,也像是同伴一般地被保护着。
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对爱德格而言,和家人一样的同伴们曾与他一同分担苦难、也曾经历过邪恶与丑陋之事。
但是现在只剩下了雷温一人。
只要一想到这里,比起自己被当成诱饵的处境,爱德格的心情更令莉迪雅感到心痛。
「嗳,你说要复仇,是要怎样处置格雷尔姆爵士呢?」
该怎么办呢?爱德格想要岔开话题,因为他所盘算的事情对莉迪雅来说打击太大。
「只有报仇一途吗?你能为那些死去的朋友们做的只有报仇吗?」
「那你说,我还能做什么呢?」
「你不是对我说过,拜詑我将那位消失在雾里的少年救出来吗?」
「那件事太感伤了,就算是妖精博士也没办法救出死者吧?」
「是啊,可是你还活着,所以那应该不单单是一位少年的故事吧?我聼雷温说,当时有好几位际遇相同的少年,你也是其中之一吧?」
「那又如何?」
轻佻的口吻中夹杂着些许焦急,他似乎对只有自己幸存下来这件事感到厌恶不已。
「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不就是你吗?」
他避而不答。
「因为你还迷失在雾里,所以才无法接受同伴们已经牺牲的事实但是我不认为对格雷尔姆爵士复仇之后你自身就能得救。」
莉迪雅感觉爱德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只是她无从得知他是怀着何种心情而叹气。
「缩小般的你也挺不错的,可以随身携带。」
「咦?我才不要呢!又饿又冷的,而且如果我的身体生病的话该怎么办啦!」
如果是爱德格的话,或许有可能就这样把莉迪雅当成是自己的宠物,于是她不得不认真地提出抗议。
「开玩笑的啦,其实我想抱的是活生生的你,而不是冷冰冰的玻璃瓶,我想触摸你,确认你的体温,可是如果我这么做的话,真正的你应该会揍我,然后就此离开我吧?」
那是当然的啊。
莉迪雅为此稍微感到庆幸,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说不定反倒好。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自己一定会因为被当成诱饵而感到愤怒,然后无法呆在爱德格的身边吧。
应该也没有机会像这样触及他内心的绝望与悲伤。
玻璃瓶被整个抱住,从刚才开始莉迪雅就一直觉得爱德格好像在哭泣。
他静静地在心中悲叹着那个只能为死去的伙伴们复仇的自己。
既傲慢又充满自信心的他,应该是那种不会轻易让人逮住弱点的人,他甚至会以那副看似消沉的模样来欺骗莉迪雅。
即使是现在,莉迪雅也无法判断他是否为真心流露,但是她还是觉得,因为难得两人可以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交谈,所以就这样待在泪水似乎正要决堤的他的身边也不差。
大概是因为雷温的话已经深植在莉迪雅心中了。
他说爱德格不仰赖他人,只能独自行动,但是说不定正因为莉迪雅是个外人,所以才得以一窥他为了战斗而封闭起来的弱点与悲痛,所以雷温想表达的大概就是:请不要讨厌他软弱的一面。
自己明明被当成诱饵而身陷险境,却又无法讨厌对方,这说不定是心肠太软了。
不过,就算莉迪雅身为妖精博士犯下如此愚蠢的失误而被魔兽关进瓶子里面,但是她依然被爱德格所需要,莉迪雅觉得如果像这样待在他身边多少能拯救他的话,那么现在只需要坦诚以对。
她隔着玻璃瓶将脸颊贴着他的衬衫,这是平常的自己绝不可能做的事。
不可思议地,莉迪雅感到他的体温似乎传达了过来。
人类只剩下灵魂也睡得着吗?
莉迪雅注意到这点的时候,早晨的阳光已经射进瓶内。
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莉迪雅连同整个瓶子被包裹在抱枕与床单里面,虽然明明知道这么做毫无疑义,但是他却还是在这种徒劳无功的地方花心思。
躺在瓶底的莉迪雅一边感受着那虽然有点好笑、却令人感到温暖的心意,一边想要起身时才发现情况不太对。
她的身体沉重得无法动弹。
虽然这不是真正的身体,但是她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像铅块般沉重,连撑起上半身都很勉强,莉迪雅依靠在玻璃瓶上强忍住头痛与晕眩。
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自己似乎快要消失的不安,毕竟对人类而言,只剩下灵魂的状态相当不稳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