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吗?”
看到公弥脸上的表情,对方歪头纳闷起来,不过她马上露出微笑,像是了解了公弥的观点,点头说了声“嗯”。
“要是你觉得我的谢谢多了点,那就把多出来的份转送给别人吧。”
她留下这句话,掉头往右边转身跑开。
“没掉进水池里真是太好了~~”
她一边挥舞着手帕,一边朝小孩们围成的圆圈跑去,虽然不是什么大美女,但却有种难以言喻的美丽。
她把手帕递给一个小孩之后,不知为何,又走向公园长椅这里。
“原来不是您的手帕呀?”
“嗯?啊,不是呀。”
她一面说着,一面理所当然地坐到公弥旁边,然后卸下随性绑着头发的粗黑橡皮圈。
比中长发还要长一点点的发丝飘扬,落到她的肩头上。
直到刚才都还把一切“清爽”之物当做敌人,现在却觉得飘逸发丝互相摩擦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
“我只是在等人,没事做就发呆看那些孩子们嬉闹,结果就跟熟稔起来的小鬼们玩在一起了不过小学生的动作就是快,再说我穿的又是制服,所以我后来就投降啰”
“……”
刚才玩丢手帕的小孩里,居然还混着一个高中生?真的假的?但既然她本人这么说,就应该是真的吧?毕竟公弥刚才也没看得那么仔细。
“那你呢?”
对方露出亲切的笑容问道,但公弥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
在学校被不认识的学姊迁怒,内心感到很不愉快,正打算踩死蚂蚁来泄愤——公弥总不能这么说吧?于是公弥回了一句:“没特别理由。”
“没特别理由?我懂,人有时就会这样啊。”
敷衍般的回答。但是从这个人口中说出来的,就意外地有种说服力——应该说,这个人让人有种感觉,她应该也曾“没什么特别理由”却来这个公园闲晃过吧。
之后两人没有多聊什么,过了一阵子,公弥决定挑起话题,向对方说道:“你等的人还没有来呢。”
虽然公弥这么问,但其实她心想两人这样坐在长椅上,继续待一、两个小时也不是问题。
“嗯,没关系,反正我们也没约见面。”
“咦?”
刚才她不是说她在等人来吗?那说没有约见面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意思是——我们没有约好,只是我单方面默默地地心想‘总有一天会再相见吧’的感觉,这种日子我就是有这种预感。”
仔细询问之下,才知道她也不清楚对方的名字。真的光靠预感就能与对方再相见吗?或许是察觉到公弥狐疑的视线,眼前这位女生像是在解释般地说了:“这个嘛……”
“因为我帮她保管了某样东西。”
“保管了某样东西?”
“确切来说,是她掉了某样东西,其实也可以直接拿去警察局的,但我想我既然认得对方的脸,还是由我来交还给对方比较确实吧。”
咦?好奇怪喔?不知为何,眼前这个人露出微笑时,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流泻进公弥心底,虽然公弥不是那个掉东西的人,却有种从这个人身上收下了某样东西的感觉。
流进公弥内心的感觉非常温暖,真不可思议,直到刚才公弥还是那样不悦,现在不悦的感觉已消失无踪。不如说,公弥现在感到很开心。
只不过是跟这个人讲了一、两句话?
只不过是看到这个人的笑脸?
孩童们一边嬉闹着一边丢着手帕。
那条手帕,对公弥来说,已经不是什么“不洁之物”了。
那条手帕象征着某种“好心情”,所以那些孩子们也才会玩得那么开心。
我该回家了——那个人这么说着,站了起来。
“啊!”
公弥突然觉得很依依不舍,叫住了对方。这时,对方转身轻轻笑了一下:
“我们改天再见吧。”
“好!”
公弥也跟着露出笑脸。
是的,身着同样制服的两人,肯定还会再相见的。
总有一天会见到的——公弥内心如此相信。
那个人向玩丢手帕的小孩挥了挥手后便离开了。公弥目送对方远去的背影,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长椅,发现一条折得整整齐齐的白蕾丝手帕,落在公园长椅上。
公弥赶紧追了上去,但公园外头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她看了一眼时钟,现在是下午三点,妈妈工作到四点,她也差不多该回家了,等一下去附近面包店买个三明治,等妈妈回家一起享用好了。
公弥踏着步伐离去,脚步轻盈。
得采取一些行动才行。
对方说“总有一天会再见”,也许很快就会再见到对方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