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什么呀?原来是车站通道上不认识的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吗?我用手指塞住右耳,把注意力集中在左耳上,我的左耳也确确实实地听到铃声了。
「……喂?」
电话打通了!声音也是律子的声音。
「请问是哪位?」
因为不是用我的手机或我家的电话打的,所以她也不知道是谁打电话给她的吧,声音听起来很明显就是带着戒心。
「是我。」
「小洋!?怎么了吗?」
「咦!?」
我怀疑起自己的耳朵,要说为什么的话,是因为律子的声音,是从我已经拿开手指的右耳传过来的。这么一提……刚才从右边传来的铃声跑到哪里去了呢?我赶紧看了看四周。
「喂喂喂?小洋?怎么了吗?」
这回声音从左耳传了过来。
该不会……该不会——。
「律子,你站在那边别动。不,快点走回来。」
我挂掉电话,然后往刚才听到电话铃声的方向冲了出去,然后,我看到半信半疑地往这边走过来的律子。
「律子。」
我就像是和分别了二十年还是五十年没见的双亲重逢似地,朝着律子的方向奔跑过去。
「小洋!」
律子也是,看到我之后,同样跑了过来,我们两个在车站的通道上紧紧相拥。
「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我爸爸要我好好跟你谈过之后再回来,就把我赶出家门了,他说我单方面地跟你分手,是很不诚实的,我也这么觉得,其实我一直很后悔那天那样伤害你,但是……我又……说不出口……要你跟我一起来种田……」
「我懂了、我知道了啦,所以别哭了。」
我终于懂了,为什么今天我会来福岛县了。
肯定是为了这一刻,为了紧紧拥抱哭成一团的律子的这一刻。
现在根本没有必要去考虑未来会怎样。
只要能够牵着她的手,不管什么障碍都可以克服。
总之就先谈远距离恋爱,要是到了要考虑结婚的时候,我辞掉公司搬来福岛做女婿就行了。
当然我身体不算太强壮,也许无法种好田,不过要是这样的话,到时候我就当个家庭主夫,支持律子吧。
那时我的脑中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想法,无暇顾及其他事情,所以一不小心就完全忘了那把蓝伞了。
但就算到了现在,我偶尔还是会回想起「Fu、Ze、Yo、Si」这个名字。
虽然被律子笑我太猴急,但我已经决定好要是生了女儿,就要帮她取名叫「Yo、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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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新娘,捧着绣球花花束。
绣球花会变色,所以常被认为是变心或花心的象征,并不是什么太好的印象,虽然新郎新娘明知这点,却对两人之间的恋情很有信心,才特意选用绣球花当花束的吧?
而现在,那个捧花就在我手上。我有点没劲,大概是因为我根本就不太适合拿这类东西,却还不小心拿到了新娘捧花这么具有重大意义的东西,而感到很疲倦吧?虽然我想早点把花插到花瓶里,但从这里回东京家里还有好一段距离和时间。
我也累了,在一天之内从东京到福岛县参加喜宴,然后再从福岛直接回家,虽说不是不可能的任务,但是却很累人,我本来还想在回程的新干线上睡觉,但似乎无法这么顺利。
「接下来……」
我在车站厕所里照着镜子补妆。在厕所外头,有一个跟我一样穿着正式服装的青年等着我。
「我已经改好票啰,比预定的还要早一班的票。」
一边这么说,一边把新干线车票递给我的中森,是我高中时的同班同学,他身为新郎的朋友,进行了演讲,我则是作为新娘的朋友,帮她接待宾客,不过他站在我眼前时,我根本没认出来,直到我看到他包的红包上写的名字,我才发现原来他就是中森。
新郎的朋友和新娘的朋友是分别坐在不同桌的,所以两人在婚宴上都没有讲到话。由于我明天还有工作,便婉拒不参加之后的酒会,打算坐出租车直接到车站,这时中森跑过来问:「可不可以跟你搭同一辆车呢?」他说他也要回东京。
我说「请」之后便坐到里面让座给他,反正也不是不认识的人,拒绝也很奇怪。
于是我们两个就同路行动了。
「时间也不够去咖啡店坐一下呢。」
中森把票递给我之后,翻过手腕看了一眼他的手表。我一只手接过门票,用另一只手指了一下饮料自动贩卖机。
「要不要喝罐装咖啡或别的飮料?你刚才帮我出了出租车钱,算是一点回礼吧。」
「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乌龙茶。」
「热的吗?还是要冰的?」
「热的。」
「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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