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跟着静学姐一起走过去。
「佑巳同学,来,给你。」
她一边把暖暖的咖啡欧蕾递过来,一边问我——「这种时候,可爱的孩子要说什么才对呢?」所以我就低下头说:「谢谢您。」接受了她的好意,也因为这样,这次不会被她嫌「不可爱」了。
两个人排排靠在车站的外墙,一边默默望着眼前的回转道、流动的公交车与出租车,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欧蕾。
「我就读的学校对缺席和迟到很严苛,不过我跟的老师特别偏袒日本人,他跟我说既然是值得祝贺的丧礼,就快回去参加,让我放了整整一个礼拜假呢。相对地,他要我带些表示好兆头的零钱回去,不是说带着五元硬币会长寿吗?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来日本的这个习俗的呢。」
静学姐直到高二都还在莉莉安女子学园高中部就读,但是为了学声乐,最后她去意大利留学了。在比萨塔碰到她时,她说她在准备考试,看来她现在已经顺利考上学校在上学了。
「今天办完丧礼,本来预定明天就要回去,所以也没有联络任何人,能在这里遇到你,还真是巧呢,我本来也觉得未免太巧,很吃惊呢。」
静学姐曾祖母的家似乎就在这附近,因为亲戚都还聚在那里,所以她的双亲也还留在那里,而静学姐还要准备明天回意大利的东西,所以就一个人先离开,正打算要搭电车回家,就在这时,她偶然看到我的身影。事情似乎是这样。
「啊~~刚才志摩子同学还跟我一起的说。」
虽然已经很迟了,但我终于想起这件事。我把手举到头上,做了一个抓头发的动作,因为我头发绑着,所以不能真的乱抓,如果是在校门口就分别的由乃同学那就算了,但志摩子同学到车站都跟我同路,要是时机刚好的话,她们或许就能见到面了呀。
「没关系啦,反正我们平常都有在通信。」
「这样啊……」
对喔,记得志摩子同学和静学姐彼此是笔友。
「对了,你说你寄信给我了?你到底写了哪些事情呀?」
「咦~~!?」
那还不如干脆把手伸进邮筒里,把刚才的信拿出来还比较省事呢,可惜的是……办不到呀。
「这个嘛……我写了……」
我才正要讲,静学姐却喊了暂停。
「不用说了,果然还是别说了吧,要是我现在听你说了,就丧失回去时拆信的乐趣了。」
「我想也是啊。」
不过……静学姐大概会比信寄到她家的时间还早回家。
「既然如此,我本来准备要问你问题,我也不问了,毕竟要是跟你信里写的内容有关就麻烦了。」
「原来如此。」
她想问的事情,大概就是跟妹妹有关的事吧?而就如同她所猜想的,我信里写的就是这件事,静学姐的直觉还真是敏锐啊。
「马上就要到高中部举行毕业典礼的时候了呢。」
「是啊。」
听到静学姐的话,我点了点头。
「要是我没有去意大利的话,到时候就能跟祥子同学和令同学一起参加毕业典礼了吧,一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就有点复杂,不过我又没有分身,也不能太贪心,毕竟一个人无法过两种人生嘛。」
虽然心情有点复杂,但是并无迷惘,从一年前的学生会干部选举那时,静学姐早就已经看开一切了。
我也是一想到姐姐的毕业典礼,心情就很复杂。
虽然我也知道人不可能永远待在同一个场所,而且这是姐姐踏上新旅途的标竿,我得为她感到开心才行,虽然理性上知道这些……
可是到时究竟会怎样呢?我现在也还不知道毕业典礼当天自己会怎么样,也许会像去年的姐姐一样,在众人面前大哭也说不定。
我感觉到一股视线而抬起头来,只见站在我身旁的静学姐盯着我瞧。
「哭出来也没有关系,不过得笑着送……」
祥子同学离开喔。——她的嘴唇动着,但声音却被汽车的喇叭声盖了过去。
「这样才能让踏上旅途的人安心前行喔。」
「是!」
我没有问她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毕竟我是想什么都会写在脸上的人,她应该早就看透我的心思了吧?
静学姐一口气喝完装在宝特瓶里的咖啡欧蕾,若有所思地说了:
「这样啊……今天也算是曾祖母的毕业典礼啊。」
她接着充满精神地挥了挥手,踏上车站里的楼梯。
我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之前,都面带笑容送她离去。
这样的话,即使静学姐突然回过头来,也还能看到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