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卷 心框—Frame of Mind— 第三章

啊。」

  笙子好歹也有一本……不,两本英和辞典,如果只是要写莉莉安女子学园高中一年级的英文左右,那么那两本都很够用,其他的辞典也是如此。随着小孩成长,爸妈也应该帮她买了跟我一样的辞典才是。

  「这么说来……」

  笙子跑来跟我借的,是程度高一阶,情报量也很多的成人用辞典,那是我读高中时,我在圣诞节或生日的时候央求双亲帮我买的。

  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想要了解更多的事情。

  那是我跟现在的笙子同年纪时渴望的东西。

  「……」

  我把摄影的书摆回到书架上,这时,书堆稍稍倾斜了,抽出一本书之后再放回去,似乎让书堆失去了平衡。

  (倒了?)

  可是,这一层书架上的书看起来堆得满满的,根本没有空隙才是,堆满的书籍就像背表紧紧相依,简直都堆到了书架边缘。

  「……不是要倒了?」

  我试着确认那奇妙的异样感到底是什么,这下才发现那些堆在书架边缘的书本,原来是为了藏住后面的东西所做的盖子。像是打开门扉似地轻轻抽出书本之后,后面出现了一个宽约十五公分的空间。

  「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

  怕被人看到似地,摆在那里的是一个相框,大理石花纹的边框里,放着一张呈现深褐色的照片,映照着两名身着制服的少女。

  照片里头的少女是我和笙子。

  我小心不弄倒两旁的书堆,战战兢兢地拿起相框。

  ——没有错,我感到一阵轻微的晕眩。

  笙子究竟是怎么拿到这张相片的呢?而这张相片究竟又是谁拍的呢?

  可是,就算是姐妹,我也不敢贸然去问她这种藏在书堆里的相框的事情。

  这举动就像冒失地踏入对方的内心似地,我办不到。

  那张照片里的我看起来美得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我在自己的相簿里,从来没看过自己的这种表情,无论是班级的团体照、体育祭还是学园祭上的速写,我都摆出一脸像是在说「我才不会输呢!」的僵硬表情。

  看似忧郁的表情、捧腹大笑的表情、冷冷的微笑,虽说她脸上的表情很多,每一种表情都耀眼璀璨,有如花朵一般。我总是和她抱持着一定的距离,就像遇到敌人似地浑身使劲,狠狠瞪着镜头。

  我究竟是在跟什么搏斗呢?

  一直认为是敌手的那人,分明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我翻阅起久久未阅的相簿,面对高中生时的自己,忍不住稍稍哭了出来。

  直到现在我才这么想——其实我很像笙子房间里摆的那张照片里的少女一样,露出安稳的表情和那个人一起拍照。

  (事到如今想这些干嘛……)

  我擦去泪水,急忙关起相簿。

  居然会想这些事,真不像我,肯定是因为我失去了读书的目标,心绪变软弱了的缘故吧。

  如果是在毕业之前这么想就算了,既然现在我已经在别的大学念书,那就已经无计可施了。这点事,我明明早就知道了。

  除夕过后,今年的一月二号,我走到了离已经毕业的莉莉安女子学园很近的神社。

  乡愁?

  不,我并不是为了唤回高中的时光而来的,我去年在这里买了祈求考试合格的护身符,我是为了供奉那护身符而来的。

  「果然没有半个人来吗?」

  我站在鸟居前看着手机,独自叹息,现在已经超过下午一点都快二十分钟以上了。

  「虽然我本来就没有期待就是了。」

  不过遵守约定来这里的居然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这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既然如此也就没辙了。我心想既然这样就赶紧一个人处理完事情然后回家吧,继续待在这里也不会有半个人来吧?要是她们有打算要来,应该也会先打电话联络一声才到吧?

  去年的今天,四个高中同学同样选了这间神社,一起来这里参拜了,我们当时是高三,也就是考生。

  提议者(不是我)本来似乎邀了班上的所有考生,不过约在春节,自然凑不齐人数,当然她也问过「那个女生」,不过那个女生却不感兴趣似地用手指卷着头发说道:

  「我是很想去,但我们家每年新年都会去夏威夷玩。」

  我是在有些距离的地方观察着她,记得当时我产生了一种复杂的心情,知道她不去之后,我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却又觉得有些可惜。那是发生在第二学期结业典礼上的事。

  最后,除掉当天临时取消的人,剩下来的时间刚刚好可以去参拜的,加上我就只有四个人。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种缘分才集合起来的缘故,四个人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同伴意识,还约好四个人要在一年后的同一天同一个时间来这里还愿。

  可是,根本没有半个人记得一年后的约定。

  考上之前拜托神明的事,在顺利考上之后,也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吗?还是说,被新生活的步调吞没之后,也无暇顾及以前的朋友了吗?不管是哪个理由,没来的人就是没来。我一个人沿着去年的路线,漫步神社境内,我在神殿的本殿前投下塞钱④,合掌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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