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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乃从小就老是上医院,偶尔也会短期住院。常常去医院采望由乃的令,也多少接触到那些照顾由乃的护士们的工作内容,那时她心想,这才是上天赋予自身的使命--只要成为护士,就能待在由乃身边,帮上由乃的忙。虽然听起来有点可笑,不过对令来说,所谓的「病患」就只有由乃一个人。
「在那之后则是医生。我决定为了由乃,找出即使不动手术也能治好疾病的方法,因为她一直很排斥动手术。」
这是她还没认清身分,以为什么都办得到的时期。
「当我知道就读莉莉安的大学是无法成为医生的时候,真的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我是在国小高年级时知道这件事的。但要是我从莉莉安的高中部毕业,转而就读医大的话,不就无法继续待在由乃身边了吗?当时对我来说,那可是极端的选择啊。我整整烦恼了两天,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我不想离开由乃。我心想医大可以等念完莉莉安大学之后再说,就留在这里了。」
一直静静聆听的祥子,这时轻轻笑了一下。令也跟着笑了,并继续说下去:
「我是个让人无法置信的自大鬼吧?我一直以为只要想做,无论是什么事都能轻易办到。虽然在成长过程中也有几次失败经验,让我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我以为不管怎样,我都会待在由乃身边这件事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可是……」
由乃擅自动了手术,得到了健康的身体,并且还对令说「你以后可以不用再保护我了」。
「我本来决定一辈子都要待在由乃身边的,最后却只有我一个人被留了下来。」
实际说出口之后,令感到胸口一阵揪痛。
没错,要承认被由乃抛下的这件事,其实一直让令感到相当痛苦。
「一直以来,我都只注意着由乃而活,所以当由乃再也不需要我的时候,我真的不清楚自己到底该做什么才好。认为人家对我而言是必要的,而自己对人家来说也同样必要的人其实是我。我一直以来都在依赖由乃吧?所以我才会想,现在是离开她的时候了。」
「所以才要去考别的大学?」
令点了点头。
「我和由乃是表姊妹,家又住在附近,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分开的。所以如果不换个学校,就无法改变现状。」
「或许是这样没错,但你只是为了离开小由才做这种决定的吗?」
「是啊!但我并不是在逃避。我的心情是很积极正面的,因为我有想做的事,那是得在外头才能学到的事。」
「什么事呢?」
「我想学体育。」
在莉莉安学习幼教,当一个能教剑道的幼儿园老师或许也有其乐趣。但那是把自己局限在只有莉莉安女子大学这个选项中,所仅有的狭隘思考罢了。」一旦解开「陪在由乃身边」的这个枷锁,令肯定能看到更辽阔的世界。
待在由乃身边感觉很舒服,可越到后来,她越产生出「光是沉浸在那种感觉里,往后的一生将只能依赖由乃过活」的念头。
这是令这一年里不断思考的事情。
「可是,我很软弱,始终无法下定决心。我拖拖拉拉地独自烦恼,才会拖到了现在。但我后来终于发现,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我会输给由乃。该说是我终于觉醒、看清现实了吗?」
「输?输给由乃?」
「是啊。」
由乃计划要请菜菜来参加结业典礼,并在蔷薇馆举办圣诞派对。虽然不知道由乃会如何介绍菜菜给令认识,但令认为这肯定是她为了稳固认菜菜当妹妹的基础而下的工夫。
「当由乃打算离巢而去之时,我却不肯放手,那岂不是太悲惨了?」
「……令。」
祥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令的身旁。
「幸亏你下定决心了。」
祥子从令的身后,轻轻地抱了一下她的肩膀。
「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喔。」
「我也是啊。」
当令笑出来时,正好有人按了门铃,告知有人拜访小笠原家。
那个声音跟令在家里所用的闹钟声音有点相似。
4
冬天的夜晚来得很快。
看一下窗外,外头已经是一片昏暗了。
「哎呀?你已经要回去了吗?」
走下楼梯之后,只见清子阿姨急急忙忙地走出来说:
「怎么不在我们这里吃顿晚餐呢?」
「不用了。今天打扰了您们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令婉拒之后,阿姨紧紧盯着令的脸瞧了一阵。
「今天不是我做菜,不会端出什么极端的料理喔。」
看来令被以为是想逃离阿姨做的菜才拒绝留下吃饭的。总之,她似乎知道自己做出来的菜份量都很夸张,或是要花很久的时间。
「并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呢?」
「这个嘛……」
令正在苦思要怎么拒绝她,这时祥子就从旁帮了自己一把: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