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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半过后,从新圣母车站(SantaMariaNovella)发车的欧洲之星号,在下午一点半左右抵达威尼斯圣塔露琪亚车站(VeneziaSantaLucia)。搭列车本来就大概要花三个钟头,但半路上一直昏昏沉沉地睡觉,感觉并不是坐了很久的车。但说不定真到了这里之后,才会顿时开始感觉疲劳。
等到抵达车站后,就搭乘水上巴士前往圣马可广场。威尼斯是一座水都,而且听说街道上完全没有半辆汽车。
因为明天就要回国了,她们在威尼斯只会停留一晚,因此实际上这里只待半天的时间。于是,大家先在露天咖啡店吃过午餐,接着把行李寄放在饭店里面后,便赶紧逛街去了。
首先是参观圣马可大教堂,再来就是今天的主要活动--挑战搭乘威尼斯的名产『凤尾船』(注23)。
众人去到搭乘凤尾船的船只停迫处,先从交涉费用开始挑战。
「游客一开始很容易被当成肥羊,请大家小心注意一点喔。」
四个人分别确认过自己的旅游书,接着拟定好作战计划。
「那就先决定好,每个人最高只出到两千五百日圆喔。」
根据不同的路线,金额似乎也多少有些差异,不过基本行情大概是一艘船一万日圆的样子。
因为费用是以船只为单位计算的,所以不会因为人数多寡而有变动。不过最后大家要依照人数来分摊金额,所以必须事先谈好一个人最多能出多少才行。
所以依照简单的数学来计算,10000÷4=2500(日圆)。
「要是超过两干五百日圆呢?」
「那就和别的船夫交涉。再怎么说,我们也不可能无视行情,花不合理的价钱来搭船嘛。」
而且有时候光是露出看看别家船只的表情,对方似乎也会开始给折扣。实际上,茑子同学就跟提出此她们预定金额还要高出两倍的船夫讨价还价,最后讲赢了,成功将价格压在预算之内。
「我们没带这么多钱,还是算了吧。」
茑子同学用日语这样说道,随后转身揽着佑巳等人的肩膀,一副就要离开的模样。那位船夫见状连忙慌张追了上来,以英语夹杂意大利文说了类似「那你们到底带多少钱啊?」的话。要是在这种时候提出太低的价钱,那么交涉就会失败,所以四个人试着提出一人两千日圆的方案,可是对方也是做生意的,摆出「这不可能」的姿态来回应。最后大家达成协议,以约一万日圆的价格乘坐四十五分钟,这跟基本行情没有两样,所以这次的交涉既没有赚到,也不算吃亏。
后来她们听说,有一组人里面没有半个会讨价还价的,结果花了将近两万日圆搭乘同样四十五分钟的路线,虽然她们那组有六个人,一个人也只付将近三千三百日圆左右而已,然而因语言不通而付出高额费用这件事,似乎让她们相当地后悔。
好了接下来,讲好价格的佑巳四人,从圣马可广场附近的船只停泊处搭上凤尾船。船夫叫做凤尾船手,而帮佑巳她们划船的凤尾船手是一个年轻大哥哥,身穿横条纹衫和宽边帽,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的制服,总之所有划凤尾船的人都穿着类似的衣服。
轻缓航行过大运河后,船只划进小运河。这感觉有点像是平时走在路上,从大马路转进小巷子里。
在连排色彩粉嫩的三层楼建筑及四层楼建筑后方,凤尾船轻巧划过了运河。路上还有各式各样可以容得下凤尾船通行的矮桥,像是用砖块堆砌而成的,还有用如大理石般的白石建造起的,无论哪种都美不胜收。
凤尾船手十分建谈,他慢慢地用英文沿途为她们讲解这座城市的东西。
「我有三分之一都听不懂呢。」
由乃同学莞尔地说道。嗯,确实是这样没错。不过把各个片段听来的单字凑在一起,然后推测对方大概是在讲某件事,放松地搭乘凤尾船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像是十三世纪时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关于以前这里的统治者这类的故事,等以后再查一查就能知道了。但是,能像这样眺望旧时巷弄的景色、感受船只划行在运河上的气氛,也就只有这一瞬间而已了。
就连从旅行一展开开始,就光只笔记着报导题材的真美同学,最近也都没有翻开她的笔记本。看来她是想到如果要把旅行的乐趣传达给莉莉安的读者,就必须先好好亲身体验这趟旅行才行。
在视线不佳的运河交会口,凤尾船手大声呼喊着,发出像是「我的凤尾船现在要经过交会口啰」之类的警告声。似乎是因为没有红绿灯,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才形成需要呼喊警告的规矩。
半路上有时候也会划行到十分狭窄的水路,却偏偏在那时对面会有堆满货物的船只划近。
「会不会撞到啊?」
可是船手都灵巧地操控着凤尾船交会而过,真不愧是专业船手。听说这位大哥虽然年轻,但已经是第三代船手了,听说他划的这艘船是从祖父那边传下来的,修理了好几次却依然行驶着这艘船。
虽然凤尾船乍看之下都一样,但依据船主的喜好,各艘船只的内装和装饰都不同。这就有点像是爱车的人会不时稍微更动车辆各处,好做出专属自己的车子。或许在这种小细节上,就能看出每个人各自的「坚持」。
船只暂时驶进了宽广的运河,穿过里奥多桥(注24)。桥上可以看见有身穿莉莉安制服的学生,虽然不知道她们是谁,但桥上的人和船上的人仍是互相挥手打招呼。
穿过里奥多桥之后,船又驶入另一条小运河中。凤尾船手若是运桨方面和身体状况都不错,就会唱上一小段民谣,那歌声还真是相当好听。
「我想意大利也还是有不太会唱歌的人吧?那唱歌不好听的就都不唱了吗?还是说,要是不会唱歌就不能当凤尾船手呢?」
佑巳脑中浮现出如此单纯的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