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女子学园’是指东京的莉莉安女子学园,而失主是在校生的话,比起交给车站,由自己带回东京去,回到失主手上的机率或许会高得多。‘莉莉安女子学园’这个名字在东京虽然还算有名,但是在地方城镇或许没什么人知道,而且是在车站里,持有者很可能早就到其他地方去了,恐怕也不记得是不是掉在福岛车站。结果,虽然这样可能违反规定,我女儿仍旧是把它带回家。如何?有没有感受到命运了?”
“感受到了。”
要是青田先生的女儿没有去福岛车站的话,这把伞大概就无法回到祐巳身边了。而即使她去了福岛车站,如果没有注意到那把蓝色雨伞的话,结果还是一样;再来,就算她拿起来,上头没有“莉莉安女子学园”这几个字还是没有用。
然后,正因为她将这把伞交给认得它的青田老师,如今才能回到祐巳手上。
莉莉安女子学园是从幼稚园到大学的一贯教育,学生人数相当地多。更何况像“福泽祐巳”这样普通的名字,与她同名同姓的人恐怕也不在少数。即使送到学校的事务处,能否真的送到二年松班的福泽祐巳手上也教人存疑。
“不过,弄丢它已经是十天前的事了。在这期间,这把伞究竟度过怎样的旅程呢?”
“这真的是……”
祐巳收起伞并将其紧抱在怀中,同时在心里对它说——我们又见到面了,你平安回来了呢;青田老师也满意地摸摸胡须看着这副景象。
祐巳将伞折好时,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这里是老师的女儿补好的吗……”
“没有吧?”
“但是这里有缝过的痕迹,不是我曾修补过的地方。”
过去祐巳曾经修补雨伞前端线绽开之处,但是现在上头有不一样的线,补强了伞架和伞面的接合部分。虽然不晓得是出自谁之手,却很仔细地以粉红色的线缝补,而不是蓝色。
“呵呵~~如此一来又更神秘了。”
都是盯着修补处笑说。
这把伞过了十天祐巳所不知道的日子,就算想问它,然而毕竟雨伞不会说话,不可能告诉祐巳。
“或许这把伞也很想知道,你这十天是怎么过的喔。”
青田老师低声表示。祐巳低下视线,轻轻地抚摸伞柄。
“我好难过。这把伞不见了,让我很绝望。”
她将雨伞和祥子学姐联想在一块儿。忽然不见的雨伞仿佛在警告她,祥子学姐也有可能自她眼前消失。
然而,在见不到祥子学姐的这段期间,祐巳遇到了许多人。她发现世界并非仅由祥子学姐与自己构成,还有许多人的人生也同时在进行。
那些人的人生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继续着,虽然看不见,但是的确存在在那里。
“不过,你看来已经恢复了。”
“嗯。”
那并非因为雨伞失而复得。她没有天真到认为只要这把伞回来了,祥子学姐的心也能跟着回来。
而是她明白,要让自己的视野变得更开阔才行。
因为她总是只看着祥子学姐所在的方向,才会导致自己的失败。
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不想被任何人夺走,她就像抱着最重要的玩具缩起身体一样。当祥子学姐从她手中溜走时,她于是在黑暗中大哭了起来。
但是祥子学姐其实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说过她不需要祐巳了。
祐巳感觉好像有道光芒照在她要前进的路上,她对青田老师深深一鞠躬。
“老师,谢谢您。”
“红蔷薇花蕾,加油喔。”
老师交叠着双臂微笑回应。
“是!”
祐巳精神饱满地回答,接着向右转。由于身在教职员办公室,她只得先按捺下想跑步的心情。
这是什么心情?
这与疙瘩和迷惘消失的感觉又不太一样。
一打开教职员办公室的门,舒适的风便轻抚过祐巳的额头。
啊,对了。
就像这种感觉。
而祥子学姐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
2
“——所以你是来帮忙的吗?”
志摩子同学眨着眼睛问。
“对啊。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从国中部的教职员办公室出来后,祐巳虽然回到教室,却依然无法平抚高亢的情绪。她不由得想要做些什么、想将这件事告诉某个人,于是她直接前往蔷薇馆。
由乃同学与令学姐去参加社团活动不在,个性认真的白蔷薇姐妹,今天也同样专注在工作上。
“无论如何,只要看到祐巳同学有精神我就很高兴了。至于要做什么……”
志摩子同学耸耸肩,用回纹针夹住整理好的文件。看来似乎有很多事情得处理,不过由于实在太多了,反而不晓得该从哪件事开始才好。
“祥子学姐请假,虽然令学姐会在早上和中午来这里吩咐我们做什么,不过果然还是有点勉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