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
毕业前夕
1
蔚蓝青天。
有如圣母玛利亚的心境般,纯粹洁净,伸展至世界的每个角落。虽不能说没有半片云彩,但眼前景况,已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晴天,正正适合毕业典礼这庄重的日子。
不过。
蓉子心中如此想到。
到底是怎麼回事?
这种毫无实感的感觉,到底是怎麼回事?
低年级学生,在黑板写上‘祝贺各位学姊毕业’几个大字。然而,不可思义的是,於远处眺望的自己,对此竟有种事不关己的感觉。
自己,并非毫无紧张感。只是,身为这庄严日子的主角,却怎样也无法将精神投入深刻的感慨之中。
这真的没问题吗?
沉寂感,没有;兴奋感,也没有。此时此刻的自己,竟没有什麼感情起伏。
没错。这种感觉,和展开重要工作前的心情,的确很相似。希望典礼在没有丝毫阻滞下,顺利完成。典礼还没有进行,心境却已先行一步。
这的确是个坏习惯。到了这一刻,依然不想放下‘红蔷薇大人’这名衔。在本年度学生会干部选举後,就应该退居幕後的自己,到了最後的一刻,依仍紧握手上的工作。
“祝贺各位学姊於本日毕业。”
上午班会结束後,数名二年级学生步入了教室。她们为毕业生们,送来了形为白色蔷薇的襟花。
这是每年的惯例。由同属一组的二年级学生,为每位毕业生配戴襟花。所以,刚才进入教室的,是二年级椿组的学生。
眼前影像,让蓉子不禁想起,那令人怀念的往事。一年前的今天,自己也曾以同样形式,踏入学姊们的教室。
为毕业生配戴襟花。这重要而光荣的职务,在学生之间是很受欢迎的。为此,希望担当此职的学生们,会通过猜拳,竞争那仅有的六个名额。
()
想到这里,蓉子起了疑问。
自己,并没有在猜拳中胜出啊。再者,自己更没有举手,去竞争那六个名额。
(——啊,对了)
蓉子终於想起来了。没有这些记忆,是应该的。自己,并没有竞争过。做为唯一的例外,蓉子事先就被决定为六人之一。身为班会委员,蓉子更因而担当起‘先锋’这一位置。
想为毕业生献上襟花,却又不希望走在最前面,是绝大多数学生的想法。对这些略微害羞的学生来说,蓉子无疑是依赖的对象。
——蓉子同学,拜托你了。
被如此委托,是第几次了?太多了。蓉子,也没有把它们一一记忆。
然而,自己并没有被利用的感觉。托这种依赖的福,才可以亲手为姊姊,戴上襟花。出於偶然,姊姊和自己在不同年级同属一班。就像现在的江利子和令一样。
(令)
话说回来,道听途说,得知了一些有趣的事。
今年,令亦将为毕业生们,配戴襟花。令,并不会主动参与这工作,也不会如蓉子般,被‘委以重任’。然而,令应该没有猜过拳。
为什麼呢?
‘无论如何,请让令同学,为我们配戴襟花。这是大家的期望哦’
这就是三年级菊组,提出的‘特别要求’。
身为姊姊的江利子,感觉一定挺复杂吧。不,对她来说,这说不定是件很有趣的事。
“现在,我们将替各位学姊配戴襟花。虽然对此并不善长,但我们一定用尽心完成。有什麼失误或不足之处,敬请多多包涵”
看似代表的学生,向毕业生们致词。在她身上,蓉子彷佛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
‘有什麼失误’,这让人有些担心。失误,是指不小心被襟花的别针,刺伤手指吗。真希望,失误不会发生。
“衷心祝贺各位学姊毕业。”
二年级生们,共分为三组,每组两人,一人拿著装有襟花的盒子,一人负责为毕业生配戴襟花。很快,其中二人便来到了蓉子面前。
“红蔷薇大人,祝贺您。”
二人向蓉子深深地鞠躬。然而,在下一个瞬间,豆大的泪滴,自双手拿著纸盒的学生眼中,涌了出来。
“怎、怎麼了?”
蓉子吃了一惊。只是数秒的刹那,蓉子实在不能理解眼前的事。
“实在很抱歉”
说著,那名学生慌忙擦了擦眼泪。
“不知怎麼的,变得这麼感动啊”
因为一只手离开了箱子,如花瓣般薄弱的纸盒,差一点就折坏了。
“一直以来,她都很喜欢红蔷薇大人。”
负责配戴襟花的学生,在旁边补充到。
解开安全扣,手持襟花的二年级生,准备为蓉子戴上襟花。不过,她的双手,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