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也许马上,我就要像这风一样地从这裏离去了。如果我不在的话会是什麽样的呢。我无法想像,也没有去想会不会变得寂寞什麽的。
在我疾走的视线中,我看到了她。
小笠原祥子。
那时,我明白了。我不在这裏,并不代表我以外的事物也跟著一起消失。
祥子大概是注意到我的视线,突然转过脸来。她看著我的脸,一下子美丽的脸孔就充满了不悦。看到她对我摆出这样的脸,我的心像是被手枪击中了一样一惊。过大的打击,使得握著秋千链的手不禁松开了。
一瞬间,我成了空中飘动的风儿。眼前的世界突然开始旋转,正以为看到特别的景象时,身体的某个部位撞在了地面上。
“美冬!”
一起玩秋千的同伴们急忙围上来,看到了我膝头上冒出的血滴,又退缩了。
幸好,秋千的周围撒上了沙子。看来我在空中转了一圈,摔到地上时手和膝顶住地面没出什麽大事。我受了不小的惊吓,腿上擦伤也要出血了吧。
不一会儿疼痛袭来,和血一起,是我的眼泪。
“我去叫老师。”
有勇敢者向著园舍跑去,胆小者也跟著“我也去”“我也去”地跟在她後头,结果谁也没有剩下。後来才知道有句话叫“如鸟兽散”。在别的器械上玩的小孩们也怕和我有关系,瞬时都离开我在半径五米外的地方。
那些人之中,一人向我走来。是祥子。
“没事吧?”
她暂且选择了当时的场合该说的话,我带著眼神点了点头。放心了似的责怪著说:
“真是的,在做什麽啊”
她把白色的手绢递到我的眼前。是让我擦眼泪吗。不过,那柔软的纱手绢看起来精致得使人不敢触碰。
我正不知所措时,祥子蹲了下来,毫不犹豫地把手绢压在了我的膝盖处。
“啊”
“痛麽?不听老师的话的报应哦”
我终於明白摔倒前祥子那不快的表情不是因为讨厌我,是对於破坏规则而表示不満。
看到老师被孩子们牵著过来,祥子站了起来。
“啊,手绢”
“给你了。我还带著一条。”
祥子冷冷地回答,便离开了。我想追上去,但膝盖和心都痛著,连叫住她也做不到。
赶来的老师帮我清洗膝盖,用蘸了消毒液的脱脂绵擦拭伤口的时候,我一直紧紧握著那条沾上血迹的手绢。这是我和祥子第一次一对一的交流,也是第一次从她那儿得到什麽。
从那件事以後,我得出了结论。祥子在班裏脱颖而出,是因为精神上比谁都要像个大姐姐的关系。和同世代的少女们比更有大人样,不能和她在同一水平线上交往。
终於,和莉莉安女学园告别的日子,来临了。
在教室裏做了最後的告别,我在园庭裏向等待校车的祥子打了招呼,带她到了园舍的阴影下。
校车的线路有两条,车只有一辆,所以两线会有时间差。白色线路和红色线路。祥子是红色线路的,被安排到後一组。顺便提下,家人接送的被称作黄色线路。
和祥子主动打招呼,至今为止也是我不能够想像的行动力,这次也是借著最後的会面以及归还上次的手绢的光名正大的理由才做到的。
母亲帮忙洗了并且熨好了手绢。为了完全消除血迹,还特地向千叶的祖母请教了去血迹的方法。
“不是说了给你了吗?”
我递出手绢,祥子却像平时一样不愉快的表情看著我。
“可是,妈妈说了要还的。”
然後,我把母亲让带的小包递给祥子。
“是什麽?”
“巧克力。”
“巧克力?”
“妈妈说了是回礼。”
怎麽,这样不是变成了母亲的代理了麽。我自己著急了起来。不过,那时候幼小的我还没有达到表达自已的心意,说“非常感谢你”那样的程度。
“是吗”
稍微想了想,祥子收下了手绢和巧克力的小包。
“代我向美冬的妈妈问好。”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祥子叫我“美冬”。校车走完了最初的路程回来了,祥子乘上车前,对我说了一句“再会吧”。
再会,我也说道。
再会,祥子。
从巴士窗口看到祥子笑著,对我挥著手。那个样子,和我们一样,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
再会。
我也挥著手。
直到从事物所办完手续回来的母亲叫我,我一直朝著巴士开走的方向。
虽然她已看不到我了。
这不是永远的分别。
一定有一天,我会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