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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铃响了,佑巳慌忙跑到教室。
第五节课是数学课,下关老师是一个踩着上课铃进教室的非常严谨认真的老教师。当然他也要求学生们一定要在桌上摆好教材、笔记本和铅笔盒,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等待上课。
但是不知是完全忘了这回事,还是仍然沉浸在午休的气氛中,仍然有几个学生聚在佑巳的桌子旁边,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怎么了?”
走进一看,坐在斜后面的山田美雪在小声的啜泣着。围在她周围的一群人中的一个一边说着“没什么”一边擦拭自己的眼角。
(流下同情之泪?)
仔细一看,围在一起的少女们的每个人的眼眶都湿润了。
一个人在哭,旁边的人流下同情之泪,谁也没有注意到预备铃声。说“没什么”也没有一点说服力。
“啊,不好意思。我这就让开。”
其中一人注意到站在那儿佑巳没法拉开椅子,稍微移动了一下位子。佑巳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坐到位子上拿出教课书。可是还是很在意后面的情况。
此时志摩子终于回来了。
“大丰收?”
等她过过道的时候问了一句。志摩子看似很高兴地噗嗤笑了一声。脸上一副很幸福的表情,好像在说“问这个真是不太风雅了”。
没有看到她出去的时候拿着的塑料袋和一次性筷子,看来她好像把今天的收获藏在校园的某处了。就是把它装进好几层的塑料袋再扎紧口,气味还是会散发出来。所以出于基本的礼仪才决定不带到教室的吧。而且,班里的同学做梦也没想到班花这么幸福的微笑着的原因竟然是银杏。当然佑巳和茑子除外。
“先别说这个。”
志摩子压低声音对佑巳低声耳语。
“由于令大人她们的事的缘故,现在好像出了麻烦事了。”
“麻烦事?”
“出现了解除姐妹关系的学生,而且还不是一对两对。”
(啊?!)
差点大声叫出来,慌忙用手按住嘴,志摩子也注意到了,同事伸手堵住佑巳的嘴,由于这双重保险叫声才没有泄露出来。
“为,为什么?”
突然灵光一现,背后美雪的哭声肯定也是“这个”的缘故吧。但是即便是佑巳也没有粗鲁到立刻回头询问原因,这点体贴她还是有的。拼命抑制住想向美雪本人询问的冲动,催促志摩子继续说下去。
“也许,还是令大人和由乃这件事的影响吧……”
之后上课铃响了,与此同时下关老师也走进了教室,没法听到志摩子带来的详细消息。斜后面的美雪一整节数学课都在压住哭声哭泣。佑巳心想幸亏这个时候上的是数学课,用不着向英语课和现在语文课那样有被叫起来读教科书的可能性。而且下关老师由于年龄比较大,在课上一般不会特别注意观察学生的情况。
寂静的教室里,只听得到老师写粉笔字的声音啪嗒啪嗒的在响。
红蔷薇大人和白蔷薇大人所担心的大概就是类似这样的对其他学生的影响吧。
真够讽刺的。
如果令大人和由乃不是全校学生憧憬的姐妹的话那倒还好。如果新闻部没有修饰词藻把两人的失和伪造成美谈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殃及其他学生。
佑巳把夹在教科书里的B5纸片拿出来,然后对折弄成跟数学课本同样的大小,开始重新读一遍。那张报纸的号外大标题是“黄蔷薇革命”,开头先简单地说了一下在玛利亚像前由乃把念珠还给令大人的事实。
迄今为止由于某种原因解除姐妹关系的也并不是没有。上面说这次的事件明显跟以往的不同。因为迄今为止主动权都是在姐姐一方。缔结姐妹盟约的时候,按惯例一般都是由高年级的对低年级的提出这个意思。想要解除的时候,也是由姐姐一方提出,一直以来都只有这一个模式。
(是啊。需要对姐姐大人绝对服从的妹妹怎么可能拒绝姐姐呢!)
而且对方可是黄蔷薇花蕾令大人。想成为令大人妹妹的学生可不在少数。
(……也就是说由乃这次做了一件相当惊世骇俗的事咯)
佑巳一边读报纸上的报道一边重重地叹了口气。
“学号为五号的同学请来解一下这道题。”
因为没有听太清楚,一瞬间以为叫的是学号为三十五号等得自己,突然紧张了一下。但是过了一会就听到斜后面的位子上传来咣当一声,一个微弱的声音回答道“是”。
站起来的是美雪。她用手帕按住了鼻子,用可以称之为摇摇晃晃或者踉跄的无力步伐走到教室前面的讲台上。她和佑巳一样,都属于那种平常很不起眼的类型。今天不知为何她那种柔弱可怜的方面显得过分突出了。
“美雪……真可怜啊。”
知道内情的一部分同班同学都在底下窃窃私语。但是耳背的老师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底下的骚动。看到美雪肿胀的眼睛和红红的鼻子,“是花粉症吧”,说了这么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对不起,我不会做。”
美雪扬起的手腕无力地垂下来,看起来柔弱得简直像是承受不住粉笔的重量似的。佑巳心想这道题不是那么难,如果认真听课的话应该可以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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