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打量武的全身,并继续说着。
「我再说一次。给我报上姓名、兵役号码、阶级、出生年月日。不回答这些基本问题的话,人道对待对于沉默寡言的因犯也是有限度的。」
说话的男人从腰际的枪套里拿出手枪,并且让子弹上膛。
看到那个,武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
「虽然日内瓦协议里有礼遇因犯的条例……」
男人一边说,一边像把玩玩具般卸除了手枪的保险装置。
喀嚓,小小的金属声回荡在狭小的房间里。
「不过,没有人会遵守那种形式上的规定。而且死了你一个,也只是多一具身分不明的尸体罢了,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男人憋住下流的笑容,将枪口抵在武的额头上。
「枪决是幸福的喔!虽然没弄好的话,或许会生不如死,反而更痛苦。」
在恐吓我接下来会是刑求吗?始终都是个下流的大叔啊,武在心底大骂。
「这样……我才不会认同……」
武忍住怒气地低声说着,不过男人对武极力的反抗嗤之以鼻。
「认同?很遗憾的,就算没有你的认同,我们也不在意。比起那个,你还是认清自己的立场会比较好吧?不回答姓名,你的愿望是沉默地白白死去吗?还是你喜欢射杀以外的拷间方式呢?」
在梦中死掉的话,会变成怎样呢。会醒来吧?
就算如此,武无法忍受眼前这没意义死法的沉重压力。
即使都是死,方法也有很多种。
譬如是贯彻自己的信念而死,或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什么而死。
这样的话,我一定能够忍受的,对死应该能有所觉悟。
可是像这样谁都不认同我的存在,像野狗般死去是很恐怖的。
就算这是在梦里也一样。
「……白银……武……」
武小声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男人很满意地俯视并且嘲笑着武。
真想宰了他,武心想。
审问一结束,武就被推进牢房里。
牢房里附有又硬又窄的床,以及生锈肮脏的马桶。
一天供应一次简单的伙食。
武一开始还很犹豫是否要在厕所就在旁边的房间里用餐,不过他马上就了解到现在不是介意这种事的时候。
类似的审问持续了好几天。
被不同审问官盘问,有男的也有大婶。
也有被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就像是朋友般的问话。
但内容完全一样。姓名、兵役号码、隶属部队、阶级……
不管是威胁也好,哄骗也好,都无法让武回答除了名字以外的事情。
武一口气喝光完全冷掉的汤,并且将塑胶汤匙摔向墙壁。
当,干涩的声音回荡在单人牢房里。
——我决定了,如果区来的话,我就要将怒气发泄在纯夏身上。
武依旧相信这个情节是梦。
不,一旦质疑的那刻起,就会开始认为一辈子都无法从这噩梦中醒来了。武懒散地往后躺,思索着不知要怎样才能从这梦里醒来。
——纯夏那家伙,现在想必是在打呼,睡得香甜吧。
自己都作这样的恶梦了,还不快点像往常一样把我从睡梦中挖起来啊——武突然露出了苦笑。只要想起纯夏的脸,心情就会平静下来。
铁栏杆的那一边响起卡嗒卡嗒,强而有力的脚步声。
今天的审问已经结束了,所以跟我没关系,武盯着天花板看。
脚步声停在自己的牢房前。
「你是……白银武?」
响起年轻女生的声音。
「……我是。」
武爱理不理地回答,在他转过身的时候……
「啊……!」
武忍不住惊呼。
「夕……夕呼老师!?」
千真万确,那个人是——香月夕呼。
「啊?」
被叫出名字的夕呼皱起眉头。
武不介意夕呼有这种反应,还笑容满面地跟夕呼说话。
「得、得救了!请快点把我从这里放出去,别再开恶劣的玩笑了!」
武紧紧抓住铁们杆跟夕呼求救。
武打从心底感到安心,在梦中,这是第一次遇见自己认识的人。
不,不管这是不是在作梦,封现在的武而言,夕呼就如同女神一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