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前往敞开的鸟笼里

经跟你说过课程的事了吧?」

  这三天来,米蕾蒂亚也试著调查杜哈梅学院是什么样的学院。得知大叔父曾经在学,她感到相当惊讶。魔女六支族的人很难得特地进入帝都的学院就学。因为现今的帝国文明是以魔女家的学问为基础,如今也是魔女领地内的知识水准较高。

  「之前……在宰相的吩咐下,我接受了那个叫什么『考试』的东西。」

  「咦?您是说入学考试吗?」

  「我没怎么问,所以也不太清楚……不过拉姆札之后好像也有去考。」

  米蕾蒂亚以前也曾想过。亚立尔皇子口中只出现过一个人名。虽然他只字不提自己的事,却两度提到『某人』的名字——拉姆札皇子。这种称呼不算亲近,却感觉得出两人之间有所关联。

  「……殿下,您或许已经知道了。您可以随意安排时间去上喜欢的课。如果逮到悠闲散步的大法官,还能接受他的个人课程……听说拉姆札皇子就是这样。就算要整天读书也没关系。对了,大叔父拿了衣服过来——」

  米蕾蒂亚沉默不语。入学考试后,拉姆札皇子进入学院就学,他却还在城里像只水母般四处飘荡——这样看来,亚立尔皇子肯定是落榜了……

  原本米蕾蒂亚兴高采烈地想把米尔杰利思寄放在她这里的衣箱交给皇子,想到这里,她突然冷静下来,轻描淡写地拿出衣箱。装出一副明显不感兴趣的模样,把衣箱推给皇子。

  问过侍从长后,米蕾蒂亚去了〈维里耶里〉一趟,不过学院制服整套均为手工制作,她一问到价钱就打消念头回来了。尽管衣箱里装的并非制服,却也是制作精良的秋冬衣物,里头有上衣、衬衫、皮带、皮鞋,另外还有雪靴。

  「……大叔父送您这些衣物,不仅材质厚实,还能御寒,正适合接下来的天气。就算不能在学院里穿,您也不用失望,掉到地下水道时就请拿来穿吧。」

  总觉得自己好像说了蠢话。米蕾蒂亚轻咳一下,把笔记用具推给皇子。今天准备这些东西时几乎花掉了她钱包里大部分的钱。

  「另外……〈维里耶里〉的墨水、鹅毛笔跟笔记本是我送您的。除了结婚证书外,人一辈子还有很多东西要写,像是请求债主宽限还债期的文件啦……探望入监朋友的申请书啦……盗用公款的道歉启事啦……这些都很常遇到。要打草稿时请用这些文具。送情书给女生时,要是内容过于直接又索然无味,结果肯定会失败喔。」

  皇子撕下面包送入口中。

  「比方说……有什么功课上的……不,比方说想投诉派害您拉肚子等等,如果是我会的东西,我都可以帮忙。您随时都能来这间书房找我。」

  皇子放下汤匙,动作真的无声无息,完全不知道汤是何时消失到他的胃里。

  「……你觉得我跟拉姆札不同,不必特地去学院上课吗?」

  「咦?不,我不会逼您去上课。就算不去也不会剥夺您的继承权,而且听说课程内容您都跟赛希尔宰相学过了。」

  亚立尔皇子似乎不喜欢跟人相处,不过既然可以一个人修课,不试试看也太可惜了。要是他闲到去上『狴下课程』,米蕾蒂亚也不太清楚该找哪里的被害者谘商室求助。

  十二岁,米蕾蒂亚也在同样的年纪遇到了一个男孩子。

  「……不过,我觉得殿下能交到朋友是好事。」

  说完这句话后,米蕾蒂亚没再开口。

  米蕾蒂亚曾跟著大叔父与大姑母学习,但那只是因为她想和两人相处久一点。学会包扎伤口的方法,以及习得制作药物的知识,都是为了帮上大姑母、大叔父跟吉伊的忙。她渴望被人需要,也想待在他们身边。除了受伤哭泣之外,她希望自己还能有所助益。这是她前进的动力。

  即便不是现在,亚立尔皇子总有一天也会面临受事物所迫的时候。

  「您在那里会度过一段什么样的时间……只有事后回顾才能瞭解。那或许会成为你的助力……有时就算找到了志愿,没有力量也无法实现。」

  沉默半晌后,皇子把垂落的浏海拨到头上,冷淡地点头说:

  「……我会去的。反正我也有想知道的事情。」

  米蕾蒂亚稍微瞪大眼睛,低声说道「是吗?」

  用过晚餐后,皇子似乎对米蕾蒂亚的腰包深感兴趣……为什么他会知道这里有餐后甜点的巧克力呢?这不是雷纳多给的,而是米蕾蒂亚自掏腰包用剩下的零钱买来的。虽然做为送给皇子的结婚礼物稍嫌寒酸,但她已经尽力了。

  米蕾蒂亚递出巧克力后,皇子跟在地下水道那时一样乾脆收下。真叫人开心。就算拿不出城堡跟帝国金币做为嫁妆,自己好歹还给得起一块巧克力。

  啪的一声,昏暗的房间里响起巧克力被掰开的声音后,变成一半的包装纸被塞进米蕾蒂亚手中,让她有种收到结婚礼物的感觉。

  「殿下,这串钥匙给您。大叔父把门锁换掉了。就算我外出把门锁上,您也可以用这串钥匙随意进出。毕竟我还会再回来。」

  彷佛收到第二个狸猫饰品般,皇子勉为其难地接过米蕾蒂亚递出的新钥匙……虽然米蕾蒂亚认为对方没有讨厌自己,但距离也没有拉近。

  「还有,下周起我每周都会出去工作几天。其中也有单日雇用的打工,难保星期几会在哪边做什么工作……所以以后我会写每周行程给您。」

  米蕾蒂亚拿起细字笔,从纸镇下抽出一张宣纸。如果见面时不交代清楚,下次就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这个有如濒危物种般的夫婿了。

  她在宣纸上写了一周的日期与星期。这里的月历已经被『吾辈』部队撕得粉碎。她先在宣纸上写下确定的工作,接著在她整天不在的日子旁打了个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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