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有必须遵循的规范道理。
脱离树枝的苹果必定落于地面,但飘浮夜空的星斗不会坠落大地。 打从一开始便制定好的世界法则,原本应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仅在剎那之间,随心所欲改写并扭曲部分法则的技术人们称之为《魔法》。 对魔法师而言,世界等同于《以文字情报描绘而成的画作》。
世界记载了《蘋果會落於地面》,事實將依循著它。那麼,只要將這條記述改寫為《苹果 不会落於地面》,出手篡改世界法則就行了。這就是魔法的根本,所有魔法都符合這點,無一例外。
换言之,魔力即为墨水,術者是書寫用具,世界則為一本書籍。魔法師能隨心所欲改写记述於世界的法则。既是登場人物卻又傲慢地以讀者身分干涉故事。不久後,我們更試图篡夺书写世界的作者宝座。
当然,魔法具备的魔力与世界這般強大的存在相比,簡直微乎其微,很快便会烟消云散。理论上,这正是所有魔法都無法永續的原因。我們無法成為改写整個世界的书写用具。
改写行為本身亦是如此。能將原有規則改寫的方法,我們稱之為《術式》。但个人之间的差异判若云泥。所谓魔法才能,基本上指的是改写天分的优劣。
以燃烧火焰的《燃烧》魔法为例。
在空无一物的空间描绘《火焰》——几位魔法。以文字书写火的定义,技术愈是详尽,火焰的存在便愈发强烈。炙热之物、火红之物、燃烧之物——只要魔力尚存,便能持续欺骗世界,直到谎言被揭穿为止。
人们能描绘的写作以及能书写的文字是固定的,因为人类并不晓得世界记述的正确答案。因此所有魔法术式都有极限且不稳定。
「简单来说,魔法能做到与不能做到的事,有着明确的规范。」
生成火与水等自然要素,并随心所欲加以控制的技巧为元素魔法;扭曲或扩张特定道具具有的功能,并为其附加全新效果的技巧为炼金魔法;填补肉体损伤并治疗伤口,拯救他人的技巧为治愈魔法;以文字替代术式,使其发挥各种限定效果的技巧为刻印魔法——无论哪种魔法,全都是《改写法则》的技术。
这些术式由众多人继承下来并代代相传。然而,魔法并非无所不能,世上亦存在失传的技法。
那便是《失落魔法》。
「并非任何人都能使用失落魔法。既然现代魔法不能重现,价值自然不菲。这点你也明白吧?」
那是存在于过去,却没能传承至现代的魔法。
经年累月之下,魔法已渐渐衰退。过去被歌颂为《重现神之奇迹》的魔法,在现代几乎皆已失传。除了《传送》之外,例如《飞行》、《读心》或《预知未来》等技巧,如今都几乎无法靠魔法重现。
更高层次的神秘现象对魔法师而言几乎已成幻想。《死者复苏》、《时空间干涉》、《完全炼金》以及《理由律否定》——诸如此类的技术,已经属于魔法使的领域。
「坦白说,凭银色鼠这种程度的旅团,根本不可能获取具备传送效果的魔具。更进一步的问题在于,使用者的身分我心里有数。」
半个月前的事件中,我确认了能施展传送魔法的魔法师存在。不过,对方应该问能完全重现空间魔法,因为那是第二位魔法使的专利。
「虽然希尔菲亚说过没问题,但事情肯定有蹊跷。银色鼠很可能被卷入了某个事件中。」
「所以说——那又怎样!这和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吧!」
绯奥听了我的话后,垂下目光如此说道。
她的声音很强硬,或许是对我单方面的说词感到不悦吧。
这样就好。只要让绯奥能在最低限度内了解现状便行。
「明明没有任何根据,少在那里自说自话。」
「我确实毫无根据,正因为没有根据才要确认……你真的对戒指出处没有头绪吗?」
绯奥没有回答,看来她是真的不晓得。
真叫人焦急。问题在于,此时此地确实无法获知任何情报。
然而,状况实在不太寻常了。无法锁定真正可疑的事物,唯有异样感无止境的涌升。
假设真的有宵小之辈图谋不轨,而且那些人还基于某种理由,提供传送魔具给银色鼠,讲她们引诱至这座迷宫……
——那又怎么样?
我脑中只能浮现这句话。这些事有何问题?不是什么问题也没有吗?一句话便能了解。设计圈套陷害充其量只能算是中坚程度的旅团,究竟有何意义?而且就连圈套本身都很粗糙。甚至令我不禁认为,这次或许和我们那次一样纯属偶然。
对手是魔法师。魔法师总会做好万全准备,怀着必胜的自信采取行动。但假设这真是某人的谋略,对方却只是将一切要素撒手不管。
——因为,没有任何人来阻挠我们。
我们这些不确定因素竟然被彻底无视。这使我完全理不出头绪。这表示对方认为我们的战力不够成威胁吗?那是不可能的。夏洛是具备相当实力的魔法师,更何况我方还有梅洛。
闻名天下的《天灾》,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糟到无视。他们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特地让梅洛单独行动的?难不成对方真的认为梅洛已经离开了吗?
如同琵托丝及梅洛,魔法师的一切行动必有其理由。
但是,倘若某人心怀企图——我却完全看不出其中缘由。
[……走吧,夏洛在等着呢。]
未能得出结论的我仅说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