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话 唐突降临的天灾

  「——那家伙要来学院啊……」

  这封信的内容,一言以蔽之就是这句话。 我绽露开朗的灿笑,低喃一声后站起身。 手肘撞到桌角我也满不在乎。

  这里是烟草店二楼,我向老板租借的狭窄房间内部。

  此刻的我,肯定漾着会心一笑。 我丝毫没有照镜子确认的念头,但应该是这样没错。 毕竟,我的心情是如此清新爽朗。发自内心满溢而出的千头万绪,几乎要自喉咙倾泄而出般令人作嘘。嗯。

  简直是场大灾难。 我将方才反复读过五遍的信纸细心对折。

  然后——全力将它扔进烟灰缸。

  「好。 」我仍满面灿笑说道。 「当作没看见吧。 」

  我立刻利用卢恩将那封已读的信燃烧殆尽。 转瞬之间,出类拔萃的魔法效果,便将纸片化为灰烬。 哎呀,魔力循环的状况罕见地顺畅。

  这样就搞定,完美地湮灭证据了。 我什么也没看到。 压根没收到半封信。 我的字典里没有信这个词汇。 不如说我根本不识字——我不断用完全不适用于文字使的荒谬借口说服自己。 但光凭这种程度是不可能抹灭事实的。

  我逃避现实的行为,到此已是极限。

  「…………」

  沉默下来的我再次坐回原来的椅子,然后双手抱头。

  ——咦,真的假的?那家伙真的要来?来这里……?

  勉强要比喻的话,这种心情,就像明知考差了却还是干等考试的结果。 明明已经确定不及格,仍死绷烂打向神祈祷。

  要说问题出在哪,当然是信件的寄件人。

  她恐怕是平时完全不写信的人吧。 文句罗列毫无焦点、难以理解。 什么「亲爱的梅洛」。这种词一般是加在对方的名字前,才不会用在自己身上。 她是笨蛋吗?不,难不成是故意的?

  即使如此,我仍明白了信件的重点。不得不明白。

  她似乎打算侵袭欧戴利亚学院。 如字面一般的《侵袭》。

  这个事实对我造成了多么剧烈的冲击……根本难以言喻。

  该如何形容才能确切表达呢?「啊……我百分之百会被卷入棘手的事。本来想一直瞒着她的……」

  这只是时间地问题。一旦与那个自我中心地快乐主义者有所牵连,不难想象我平静安稳地学园生活将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虽然本来就不太平静安稳就是了,但我决定不去想这件事。

  毕竟她可不是同样次元的存在。

  因为她本身,即为《天灾》。

  「…………」

  我并非厌恶这封信地寄件人。我不太擅长与之相处,对方甚至可以说是我的天敌。但这个人本身,我倒是挺喜欢的。

  ——她是我冒险者时期的同伴,我们曾隶属于同一个团体。

  那么问题在哪呢?这就要提到对方的人品了。我并非意指她性格恶劣。虽说对方绝对称不上良善,但起码不是坏人。

  只不过,该怎么所呢……她已经超脱善恶,达到超乎常理的境界了。

  该说她是脑筋断线吗?或者本来就不受控制呢?

  说的委婉一点,大概就是个疯子吧。总而言之,就是乱七八糟到了极点。

  她所到之处都会招来事件——不,不如说她会乐意主动引发事件。她绝不容许任何无聊之事,只要有趣,其他事情她一概不在乎。将世界区分为愉悦与不愉悦二元论的她,自始至终一心追求着她心目中的趣味。

  她正是世界的中心——周围的人都会被卷入她的世界。

  那家伙就是这样的人。

  也可以说她是以为货真价实的冒险家。我已经无数次被迫加入她的冒险,最后差点命丧黄泉,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来抽一根吧。」

  与她之间的回忆跑马灯在我脑海萦绕。并非与她的回忆如跑马灯般闪过。而是指要和她呆在一起,便会经常看见跑马灯。令人难以置信。

  不管怎样,多亏如此我总算冷静下来了。

  「……。……」

  我拿起置于桌子一隅的烟草盒,不巧只剩下一根。之后再从老板店里的架子上拿一盒吧。

  如此作想的我,点燃了最后一根烟。吸了一口后,我拿着烟移动至房门附近并彻底隐藏脚步声与气息——好了。

  ——房门外面,有人。

  一般来说,毫无疑问或是烟草点的老板。这栋屋子内,除了我们以外没有别人,再说房舍周图还设置了我用卢恩构筑的结界。 若有任何人入侵,结界都会有所察知。

  然而,结界没有任何反应。 一般来说,理应不会有任何人在。

  但是有人。在仅仅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

  恐怕不是老板。

  因为房门外的某个人隐藏了气息,我才知道不会是他。 我能察觉此事只能说是偶然。 恐怕是多亏前一刻我刚冷静下来吧。

  不用说,老板压根没必要做这种事。假设对方真的是老板,在他爬上二楼前,我就应该警觉有人接近才对。 不可能等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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