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不算什么。也许是发生土石流了。最近很多。」
来到秋级以后第一次看到雪,丈夫兴奋极了。我以前也只在夏季的时候才会来祖母家,因此即使只是一层薄薄的积雪,雪景依然让我觉得新鲜美丽。
由宇说这一带真要下起雪来,不是这么简单的,甚至会危及生命,所以最好不要下太多雪。生长在东京的丈夫可能是很少看到乡间雪景,注视着庭院不肯离去,说着:「好美」、「雪也能当做粮食吗?」
「村里好像没什么地球星人在活动。」
为了采集食物,我去河边抓虫,丈夫和由宇去摘野菜。我回来之后向由宇报告,由宇点点头:
「昨天的雪夹杂着雨水,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土石流。因为道路可能被阻塞,或许也有些地球星人下山了。」
「这样啊。不过,这下就更容易偷粮食了。」
「太好了!」
丈夫开心地说,我和由宇相视而笑。
这天我们偷来一大堆食物,饱餐一顿。
村子里确实没什么地球星人留下来。虽然有不少老人独居的屋舍透出微弱的灯光,但家中有人能开车的人家,似乎几乎都下山了,但这里的人家几乎都夜不闭户,所以我们登堂入室,不光是米和蔬菜,还偷了许多苹果蜜柑之类的水果。
「总觉得好像最后的晚餐。」
听我这么说,由宇耸了耸肩:「耶稣最后的晚餐只有面包和红酒,非常寒酸的。」
「我不是说菜色,而是感觉好像那样的夜晚。」
「偷了这么多东西,搞不好我们会被地球星人处刑。」
丈夫说着,喜孜孜地大啖许久没吃到的水果。
「如果地球星人从这里消失,波哈哔宾波波比亚星人就可以支配这座村子了!」
「真棒。如果可以在这里施行新的文化和风俗就好了。并且要提防绝对不能沦为『工厂』。」
我们喝着偷来的日本酒,聊些言不及义的内容。
我还是一样没有味觉,但这天胃口很好。由宇用水壶烫了酒,温温热热的,感觉可以一直喝下去。太久没喝的酒让我醉了,唱起莫名其妙的歌来,丈夫配合着打节拍,由宇在一旁笑着。
这是个完美的夜晚。我沉沉地睡去,梦想着醒来之后,这整座村子会满满的都是波哈哔宾波波比亚星人。在梦里,姐姐和父母、公公和婆婆都变成了波哈哔宾波波比亚星人。梦中的盛宴宛如永远持续。丈夫和由宇的呼吸声和振动涌至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处,两人的体温贴近在梦中欢笑的我。
脑袋一阵猛烈的冲击,我醒了过来。疼痛与困倦让我整个人一片迷糊,微微睁眼一看,黑暗中有一条蒙眬的光束往上照出一个圆。
我反射性地在地板上翻滚,闪开隐约可见的影子轮廓。
上一秒钟躺着的位置传来「咚!」的一声,剧烈地震动。
「是人类吗?」
我反射性地喊叫。
定睛一看,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生物挥起了某样物体。对方听到我的声音,抖了一下。
我爬了起来,跑到祖父生前使用的柜子。眼睛逐渐适应黑暗,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先行动了。脑袋发出信号,叫我打倒对方活下去。
感觉不到丈夫和由宇的动静。或许他们已经遇害了。
蠢动的黑影似乎不熟悉屋中的格局,不停地撞到墙壁,像无头苍蝇般走来走去。我从呼吸声确定对方是地球星人。
不是熊,而是地球星人的话,我有胜算。我一如此判断,立刻从柜子抓起祖父生前的书法奖杯高高挥起。不假思索,本能驱动着肉体。我将沉甸甸的奖杯朝着应该是面部的位置狠狠地砸下去。
打个正着。那触感比起砸烂,更像劈开,湿黏的液体糊了满手。
我觉得打中要害了,因此放空脑袋,飞快地再次举起奖杯,对着同一个位置连续砸了两、三下。
「呜啊啊咕啊啊啊!」
我知道对方是地球星人,但是在听到叫声前,都没想到会是母的。
我骑到虚软蜷蹲的肉块上,一心一意地挥击奖杯,直到确定胜券在握,都没有停手。
「住手!住手!」
我不知道要打到什么程度,对方才会无力招架、我活下去的机会才会是百分之百,但既然对方还有力气说话,我就有可能遭到反击,因此我朝着应该是面部的部位重点式地殴打。我持续攻击,直到对方的肉体彻底瘫软,为了慎重起见,我抓起暖桌的电线,用力勒住对方的脖子。
这样我还是不放心,伸手把电热水瓶的电线也拉掉,绑住对方的手,然后警觉地举着奖杯,打开电灯。
地上形成一片出乎意料巨大的血泊,其中躺着一个娇小的女人。在黑暗当中,对方感觉魁梧得像头熊,然而在灯光底下一看,却只是个孱弱的中年老妇人。
女人旁边掉落着应该是一开始拿来打我的高尔夫球杆。我迅速将它抓进手里,当成自己的武器,稍微安心了一些。
丈夫和由宇平安无事吗?或许还有其他敌人,因此我尽量不发出声音,走近棉被堆。
丈夫倒在棉被堆旁边。我急忙跑过去摇醒他,他发出呻吟睁开眼睛。
「智臣,你没事吧?」
我松了一口气问,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