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和丈夫一起来这里住段时间。」
「由宇呢?」
「在里面。」
阳太的表情沉了下来,这时由宇走出玄关招呼:
「阳太,你来了。」
由宇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来得正好。要不要一起吃早饭?我吃过饭就要出门了。」
「好啊,奈月的丈夫呢?」
「他有事去东京一趟,才刚出门。所以今晚我打算下山住旅馆。」
「这样啊。不过奈月的丈夫也太没常识了,就算你跟奈月是表兄妹,一般人会丢下孤男寡女在这里吗?怎么不夫妻一起去?」
「就是说啊,我也这么想。」
由宇安心地说。
由宇看起来打从心底与阳太的常识感到共鸣。看到与先前态度一百八十度改变、整个人放松的由宇,我暗自讶异原来面对拥有相同常识观的人,他竟能如此地敞开心房。
由宇用「工作」等单字替换掉近亲相奸等耸动的字眼,巧妙地说明,原本一头雾水的阳太似乎也接受了。
「唔,既然是这样,那也没办法。由宇,你要来我家过夜吗?去住旅馆也太花钱了。」
「说的也是。」
阳太好像和妻小住在上田。
看来阳太是个非常称职的「工厂」零件,我觉得很佩服。
「不好意思刚才口气那么差。……因为那件事以后,夏天亲戚几乎都不会过来相聚了。我又完全被蒙在鼓里,觉得寂寞死了。奶奶过世的时候,虽然亲戚都来了,可是你还是没来不是吗?我问我爸到底为什么,他说我已经够大了,终于把爷爷葬礼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我吓死了,老实说,觉得实在太恶心了。」
阳太说着,由宇在一旁边听边点头。明明阳太说他很恶心,他看起来却有些高兴。和我还有丈夫在一起时那种不安的神情消失无踪,看起来就像找回了自信。常识是一种传染病,因此很难一个人持续自给自足。也许是阳太过来,让由宇时隔许久,又补充到与自己相同的常识了。
「由宇过来这里住以后,我因为担心,有时候会过来看看。我太久没见到奈月了,又想起了当年的往事,所以变得有点神经质。」
「我懂。」
由宇附和着,殷勤地往阳太的杯子里斟茶。
「后来你们就完全没见面了吗?」
「自从那天以后,连联络都没有。」
由宇当下回答,阳太感慨良多地说:
「就是说呢。那件事以后,姑姑再也没有过来,听说几乎是被断绝关系了。我也是直到参加姑姑的葬礼,才知道原来她是自杀的。」
「姑姑是自杀的吗?」
姐姐没有告诉我死因,所以我很惊讶。
「你不知道?」阳太看我。「都没有人告诉你呢。」
「……嗯。」
「后来亲戚们就这样四散各地了。我真的觉得我们做错了。」
由宇低声喃喃。
「……做错了。原来由宇心里是这么想的。」我说。
「每个人心里都这么想。」
由宇笔直地迎视着我说。
「我们做错了。」
由宇瞪着我,我咽了口唾沫,想要反驳,这时阳太发出开朗的声音打断我们:
「不过奶奶家真的是旧了呢。佛坛的房间,榻榻米是不是烂得差不多了?」
「是啊。真不敢相信那时候有那么多小孩子挤在这间起居间玩耍。」
「是啊,不敢相信。」
我和由宇都点点头。
「夏天的时候,我们都在庭院放烟火呢。总觉得好像一场梦。」
由宇也眯起眼睛,像在回溯记忆地说:
「阳太每次都拿两根,老是被舅舅骂。」
「我最讨厌仙女棒那种小家子气的烟火了。爸爸每次都帮我放特大号的高空烟火。」
「我曾经跟阳太抢降落伞烟火,还为此大打出手呢。」
我们聊着彼此的记忆。在过往的世界里,我们确实总是一起坐在这边的檐廊吃西瓜。那是如今再也不复见的光景了。
我们三人一起用了早餐,阳太和由宇坐车下山了。
阳太关心地问我:
「奈月,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如一起来我家?你可以睡我老婆的房间。」
但由宇劝阻说:「没有经过丈夫的许可,自作主张不好。」
只要有常识这张保护网,人就可以制裁别人。面对正气凛然地瞪着我的由宇,我点点头说:「我一个人睡这里就好。」
隔天中午过后,丈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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