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偶。
我莫名地害怕起来,洗澡的时候都避免去看姐姐,姐姐也别开目光不看我。
我们默默地洗完澡,出去走廊,看到由宇拿着毛巾站在那里。
「洗好了。」我说。
由宇点点头说「谢谢」。
姐姐一下就上去二楼了。我也对在起居间喝茶的大人说「晚安」,上去二楼。
亲戚小孩和姐姐发出睡着的呼吸声。我在这些声音里,默默地注视着黑暗。
「没有被人看到吧?」
我悄声问由宇。
凌晨两点。我们约好两点在土仓库前会合,由宇依约站在土仓库前的花草丛中,就好像躲在里面似的。
「嗯,舅舅他们都睡着了。」
我和由宇溜出屋子。我背着偷偷藏在玄关纸箱里的背包。里面放了一把手电筒,但万一被看到光线就不妙了,因此我们手牵着手,摸黑走到马路上。
「已经可以了吗?」
我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小心地打开来。
山上没有路灯,户外只有月光和星光。手电筒照亮漆黑的脚边。
「要去哪里?」
「不会被找到的地方。」
我没想到竟然会黑成这样。送火和迎火的时候应该也是一片漆黑,但这与叔叔和孩子们一起照亮道路行走的那时截然不同。手电筒就只有一支,圆光顶多只能照亮脚边,连由宇的脸都看不清楚。
「要往哪里走才好?」
「嘘,有水声。」
听到由宇的话,我竖耳聆听,确实有细微的流水声。
「总之先去河边好了。」
我们仅凭水声,往河川走去。说是河川,也只是一条水深及脚踝的小溪流而已。
流水声显得格外清晰。
「小心别摔进去喔。」
「你也是。」
我把手电筒交给由宇,两人依偎在一起,靠着流水声不断地往前走。
我觉得走得很远了,喃喃说:
「这里是哪里呢?」
「不知道。如果手电筒照得太高,会被人发现,也看不见脚边。」
「借我一下。」
我借来由宇手中的手电筒,往四周大略照了一下。
什么都看不见,就宛如身在漆黑的洞穴里。
虽然看出有布满青翠稻子的田地,却没有任何可以做为路标的物体。
「我们是走下山了吗?」
「怎么可能?啊!」
由宇轻呼。
「这里是爷爷的墓。」
「咦?骗人!」
我觉得走了很远,没想到竟来到了白天举行葬礼、祖父下葬的墓地所在的田地。
「怎么办……」
「要不要去坟墓那里?就算继续走下去,也不知道会有什么。」
「嗯。」
我们如履薄冰地踩过田埂,走向墓地。
墓地前方,有一块泥土地裸露的空间。
「真的,土还没有落下去。」
看到隆起的小土堆,我这么说。
「什么土落下去?」
「听说如果棺材腐烂了,土就会落下去,变得凹陷。」
「这样啊。」
我们不约而同地牵住彼此的手。也许是害怕待在埋葬着祖父尸体的地方。
这里能听得到水声,还有田地的稻叶磨擦声。像这样静静地待着,就好像站在漆黑的大海旁。
「我们也是在这里结婚的呢。」由宇低声说。
「在这里做好了。」
「咦……在这里?」
「你怕吗?」
这么问的我自己,也不明白是在问怕什么。由宇想了一下说:
「我不怕。因为我跟我的『伴侣』在一起。」
我们在墓地旁边的小空间一起坐了下来。我用手电筒照亮背包里面翻找,挖出在阁楼找到的大包袱巾和蜡烛,还有从图书馆借来的性教育书籍。
「那是什么书?」
「上面有教人做爱的方法。我在图书馆借的。」
「是喔?」
我拿出蚊香,由宇似乎很惊讶:「你准备得真周全。」
我把蚊香和蜡烛排在一起,用火柴